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旌旗浩荡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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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5-05-09
第12版(副刊)
专栏:恒安杯巾帼风采散文征文

  旌旗浩荡
梅贤玉陈迪琼
掌声,似风潮涌动。
会场沸腾了:人们不约而同地起立,情不自禁地鼓掌,站在台上的曹田心大夫透过朦胧的视野,仿佛看见那面浩荡的旌旗又在前面升腾!
数十年前,白求恩大夫的事迹如同一面浩荡的旌旗植根在她心上,驱使着她像一个虔诚的宗教徒一般去履行一个医生的天职。
抢先扑进她眼帘的是亲人一束束哀怨的目光。1990年初,老父亲在鄂州医院治疗,多次捎信想让这个大闺女陪伴几天,可当时全镇开展“计划生育月”,身为太子卫生院妇产科“主刀”,有上千例的节育手术在等着她做,她狠着心服从了大局。不久老人去世,出殡那天碰巧她又因抢救病人不能脱身为老父送上最后的一程。她有三个儿子,都是“打游击”长大,老三上中学时仍喊她这个妈妈为“姑姑”,至今称呼难改,“尊敬的父亲,亲爱的儿子,我愧对你们!”“但是,我无愧于我的事业,我的病人!”
1993年的一个夏夜,大雨滂沱,雷声震天。劳累了一天的她刚端起饭碗,一个浑身泥水的中年汉子闯进门。“我……我老婆生不下伢子,快……快要死了,曹医生……”。汉子上气不接下气,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快!”曹田心扔下碗筷,抓起药箱,拉着汉子消失在无边的风雨中。山高路险,突然她一脚踏空,重重地栽倒了,药箱滚下山涧。汉子转过身来,吓呆了。“我没事,快去找药箱!”她想挣扎着爬起来,可右腿失去知觉,稍一用力,就钻心地痛,职业的敏感告诉她右腿骨折了。怎么办?救人如救火啊!她想起了自己可怜的母亲。7岁那年的一个冬夜,也是在这条崎岖的山路上,她举着火把,照着乡亲们送难产的妈妈去医院,走到半山腰,妈妈就惨死在血泊中。贫困山村缺医少药的严酷现实在她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刻骨的烙印。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当上了“赤脚医生”,并发誓要做一名好医生,去拯救像母亲一样的千千万万个亲人。工作之余,她便啃起《本草纲目》。上山采药,险些丧命;试服草药,曾昏死深山;用自己的身体练针灸,差点残废。她珍惜一切培训深造的机会,拚命吮吸,仅临床报告就积累了数百万字。信仰使她很快崭露头角,成为咸宁地区颇有名望的妇产科主任医生。
现在当他们连滚带爬走完15华里山路赶到目的地时,农舍里哭声四起。经诊断,产妇因胎儿横位而休克。曹田心拖着受伤的右腿,忍着巨痛,一边采取人工呼吸胸部按摩等应急措施,一边进行矫正胎位。当母子终于平安时,她如释重负,泪水掺和着汗水在她那煞白的脸上不停地往下淌。
最终,是她住进了医院。当人们闻讯曹大夫受伤的消息,从四面八方纷纷赶来探望。这时,一个怀抱孩子携着一篮鸡蛋的农村妇女挤进了病房。那是1992年8月28日,她临产了。婚后10年未怀孕的她,望星盼月怀上孩子却几天几夜生不下来,她昏迷了,生命危在旦夕。正在打吊针的曹大夫得知后,自己拔下针头,摸出病房,向妇产科走去。就在住院部与妇产科仅60米的林荫道上,曹大夫竟然蹲在地上先后呕吐了四次!这是艰难的60米,这是点燃生命之火的60米啊!发着高烧的她在医护人员的搀扶下坚持了长达5个多小时的手术,总算将她们母子从“阎王”手里夺回人间。
“我是程央,我……伢子来看您,曹……”那农妇放下孩子,泣不成声,语无伦次。
曹大夫抬起枯瘦的手,抚摸着孩子那张红扑扑的脸蛋,微微地绽开了笑容。她觉得自己的人生价值在这一张张红扑扑的脸蛋上得到了体现,她所付出的代价在这一双双泪眼中找到了莫大的慰藉。是啊,曹田心没有沉醉于昨天的辉煌——“省劳模”、“省卫生系统先进工作者”、“阳新县优秀共产党员”,仍像一头不知疲倦的老黄牛拖着沉重的犁铧,在农村医疗这片贫瘠的土地上默默地耕耘,辛勤的劳作,不知多少次为危重病人义务献血,不知几多回用嘴为窒息婴儿吸羊水……
你看:病榻上的曹大夫睁开双眼,凝注着挂在输液架上的那瓶殷红殷红的血浆。恍恍惚惚中,红色的液体泼墨般弥漫开去,幻化成一幅美丽的风景,宛如一面临风舒展的旗帜。是啊,受这面看不见的旌旗的牵引,她以青春和生命作赌注,用智慧和赤诚为这面浩荡在心头的旌旗增添亮色……
(作者单位:湖北阳新县政府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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