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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富和康拜因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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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4-02-25
第2版()
专栏:

张富和康拜因
本报记者 金雨困
康拜因第一次出现
张富是我国第一批采煤康拜因手之一。当他从“康拜因司机训练班”回到大同煤矿的时候,正是一九五二年的四月。那年秋天,苏联一九五二年出厂的两台“顿巴斯—一”型的康拜因带着苏联人民的友谊,在大同煤矿出现了。
张富和司机班的工人,得到了苏联专家捷尼索夫同志热情的帮助,在一九五三年十一月三日,把康拜因采煤试验成功了。
人们一走进康拜因工作的掌子面,就看见一个庞大的“怪物”,在那里向一道长长的望不到头的煤壁进攻。它张着大嘴啃食着坚硬的煤层,把一整块的煤和煤层分割开来。这些煤块又自动地被机件破碎成大小不等的煤块,送进装煤机,然后自动地跑进了电溜子。就这样,成吨成吨的煤就像流水一样被输送出去。从割煤到碎煤到装煤的整个过程,只要一个司机操纵。
人们还记得在“顿巴斯矿工”的电影里,姑娘们唱着:“过时了,我的情人,拿铁铲下矿井。快学会康拜因,然后向我求婚”。姑娘们歌唱的就是这个康拜因。还有那老荣誉矿工聂道连在矿井里说的:“截煤机给我增加了二十年生命,今后康拜因又将给我增加十多年寿命。”老矿工所感动的就是这个康拜因。康拜因的出现,把苏联煤矿工作推进了一个新时代。而现在,这样的新时代也在我们的煤矿工业中开始了。
康拜因在大同煤矿的出现,给生产上带来了从未有过的奇迹。一部康拜因一天能出五百来吨煤,顶几百个人一天的工作量。
康拜因初到矿上,人们充满了新奇、羡慕和兴奋的情绪,领导干部对它更是爱护备至。人人都喜爱康拜因的效率高,产量多,和它的连续不断的生产。但是,怎样才能更充分地发挥康拜因的效率,从而把祖国的煤矿工业推向前进一步?不少人却想得很少。只有张富,他见了康拜因,就像着了迷,一天到黑想着康拜因的事。
没人管的康拜因
当苏联专家一离开大同煤矿,有些领导人员为了“转向基本建设”,就抽走了干部和技术人员,这是推行康拜因采煤工作遇到的第一个困难。就在这时,又碰上了地质上新的情况,煤层凹凸不平,还夹带着许多石棱,有时康拜因开着开着就不动了。
经过初步训练的司机们,只知道怎么操纵,但不会修理,康拜因出了毛病,他们就着慌了,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康拜因碰上了石头,轧得直冒火星。上面的人不知道,下面的人知道也没有办法。司机们还是照常开着这台坏了的康拜因工作。这样,它一天碰掉了十八个牙齿,一个月总得碰掉一百来个。
康拜因是高度技术的产物。它在煤矿里工作,就像流水一样,一个地方发生故障,水就不能畅通。例如电溜子出了事故,康拜因出的煤运不出去,它就只好停止;打眼放炮和支柱的工人只好休息;整个掌子面也就要停止工作了。康拜因要求二十秒钟来一个车皮,可是车皮供应不上;两三个钟头也来不了一趟。车皮不来,一连串的问题又跟着来了。碰到了这些困难,本来啃煤如啃泥的康拜因,现在也有些像老牛破车了。事故接二连三地发生,一天干不上一两个钟头,进不了二十公尺,每天出的煤还不到截煤机出产的煤的三分之一。
出不了煤,人们的兴趣也随着低落了。提起康拜因来就摇头。“这么大的玩意儿,好是好,就是出不了煤。”“这玩意儿弄坏了可负不了责,真是惹不得!”可是张富不和他们相同,他就像家中有亲人得了什么重病一样,整天找矿长,找工程师,找区长想解决办法。起先,人们还觉得张富热情可贵,日子久了,有些干部就有些不耐烦起来:“干吗这么着急呀!你们自己解决去,如果解决不了,就算了吧,不如还是使截煤机。”看见干部对康拜因这样冷淡,有的司机也就乱吵吵起来:“我们没有人管了!”
但张富并不动摇,他知道只要康拜因出了煤,大家的看法就会改变的。他以为自己多干点就能解决问题,常常从早晨起来干到晚上十二点。有时不该班的时候,别的司机开不动了,他也下井去开它一班。
康拜因在大礼堂里呆起来了
大同煤矿矿务局领导同志听到众说纷纭,就决定去看看康拜因。有的领导同志看了后说:“这玩意儿就是复杂,目前各种条件都不具备。人家苏联是什么基础?咱们是什么基础?不能老让康拜因占了毛厕不拉屎呢!”
这些话,像一盆凉水浇在张富的头上。但他并不灰心。他想起开始试验截煤机的时候,也是有人反对,也不是平平安安的呀……。
领导同志的话,司机们都听见了。有的司机就埋怨张富不该硬干。由于出不了煤影响了司机们的收入,有个别的司机就埋怨说:“他要干就让他去干吧!不听他的。”
不久,华北煤矿管理局的一位领导同志来了,张富以为这次有希望了。可是那位领导同志一下井就摇头:“这玩意儿确实不能干”,他考虑也没有考虑就说:“停些日子再说吧!”
康拜因就这样从井里移上来,冷冷清清地搁置在大礼堂里。
事实上这些问题并不是真是没有办法的。苏联专家曾给大同煤矿下过评语,认为这里煤层最稳定,几乎接近水平状态,最适宜康拜因机械化开采。从全国煤矿来说,大同矿具备的条件应该说是很好的。
难忘的日子
有些人也许早把康拜因忘记了,只有张富还是经常去探望这个没人管的康拜因。
每天每天,他把落在上面的灰尘轻轻地抹掉,把人家不留意泼上的水轻轻地擦去。
张富把自己和康拜因连在一起了,看着康拜因,他常常想着过去:
在那黑黝黝的低矮潮湿的煤洞里,凭着两只手和一条脊梁,背着成百斤的煤,爬进爬出。有一年冬天,他的姨弟在井下背煤,累得满身淌汗,到了井口,刺骨的寒风往毛孔里钻。身上披的麻袋那能挡得住这样的风呀!他在火旁烤着烤着,就倒下去了。他一死,姨父、姨母没人扶养,也跟着死去了。
有的矿工也许侥幸能活过四十岁,但是难挨的气喘、肺病、残废……,都跟踪而来了。
解放了,矿工的生活一天天地在变好。矿工在井下推着煤车,不再像牲口一样用背脊驮着煤。井下安装了绞车和电溜子,连推车也用不着人来干了。隔不多时,又有了截煤机,用手刨煤的时代也一去不复回了。人们说:“这下子可到了天堂!”
但是,苏联老大哥说:“你们现在还没有撩掉铁铲钢镐,沉重的体力劳动还没有彻底解放。”苏联老大哥马上送来了把煤矿工人引向真正幸福道路的东西——康拜因,这是想也想不到的巧妙的东西呀!它把采煤过程真正的全部机械化了……。
张富是亲身经历过那些痛苦日子的人,他看到了这条光明大道,那能轻轻地放过呢!
康拜因又动起来了
有一天,曾在矿上积极支持过张富的林副矿长路过大同煤矿,他听到了康拜因的事,鼓励张富说:“什么新的事情,都要经过艰难曲折的道路,你还是应该坚持下去。你是个共产党员,为了党和人民的利益,就不能怕碰钉子。”
张富正在考虑怎样叫康拜因再动起来的时候,恰巧煤矿管理总局技术员秦世柱来到了大同煤矿。他一看见康拜因的司机们都当了杂工,就问张富是怎么回事,张富把使用康拜因的经过详细地告诉了他,他说:“我帮你写个信吧。”
隔了二十来天,他告诉张富:煤矿总局宋之春副局长捎来了回信。还说:中央燃料工业部也支持张富的意见。这可把张富乐坏了。不几日,中国煤矿工会全国委员会赵副主席也来了,找张富谈了话,和他谈了使用康拜因的意义。他说:不仅大同煤矿要使用康拜因,将来中国许多煤矿都要用康拜因。中国要走苏联的路,要走社会主义的路,一定要用机器来代替人工。接着,矿务局的大楼内接连开了三天会。这以后,又像开始一样,人们纷纷地谈着康拜因了。
张富听了赵副主席的话,心里更清楚了,劲儿也更大了。他没等到命令,就连奔带跳地背上安全灯,找了一把钢镐跑下井去了。他跑到早先看好的掌子面上,拿钢镐把八十公尺长的掌子面都刨了一遍,看看究竟行不行。他还不大放心,又把秦世柱拉去帮着看看,他这才放心了。
领导方面一支持,什么问题都容易解决:过去长期解决不了的掌子面的组织领导问题、操作规程问题、工资问题和司机们的团结问题,都一个跟着一个地解决了。这使张富想到在新社会里每一个好的愿望总会实现的。剩下的问题,就是怎样把大家带好。司机们的技术水平还不高,要掀起一个学习技术的热潮,使大家成为一个名符其实的康拜因司机。司机们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相信张富的话了,紧紧团结在他的周围。每个人买了一本“顿巴斯采煤康拜因”,逢星期五张富就给大家上技术课。从此,康拜因又开始发挥它的威力了,生产情况大大好转。去年九月,创造了月产一万三千二百五十四吨的全国新纪录,现在,他们又在向一万五千吨的新纪录迈进。
现在,可以看到,每天康拜因司机们带着闪亮的矿灯,愉快地下井工作。康拜因均匀的碎煤声在井下不断地响着,电溜子里乌亮亮的煤块装得满满地,像一条无穷尽的黑色的溪流,不断地流过去,一车皮一车皮地送上井去。在加速社会主义工业化的劳动热潮中,张富和大同煤矿的工人一起,正在贡献出伟大的力量。(附图片)
张富正在驾驶康拜因 葛群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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