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吉首县山区里的苗歌队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湘西吉首县山区里的苗歌队
谭军
去年春天，湘西苗族自治区吉首县五区区委书记郭申义到山区的白岩乡检查工作，他发觉这个乡虽然是个生产重点，可是宣传工作却很差劲，政策没有很好地贯彻下去。每次开会，冷冷清清的，群众都不愿意来，来的人也只是蹲在门角落里串眼皮（打瞌睡）。群众反映是：“干部成天炒现成饭。”现成饭自然不合群众口味。区委书记便寻思怎样能改进老一套的宣传方法。他想，苗族同胞热爱苗歌，如果运用这一土生土长的苗歌来进行宣传，群众也许会乐意接受。他和乡干部们研究以后，便召开了一个歌郎歌娘会，把全乡会唱歌的人都找了来。针对他们认为三年来都很少唱歌了，唱起来怕人笑话的顾虑，着重宣传了民族政策，讲解了宣传工作的意义，又让大家讨论。歌郎歌娘们这才知道人民政府是尊重苗族的风俗习惯的，苗歌也是可以和应该为祖国建设、为生产服务的。会后，白岩乡的党支部书记带头唱起来，参加唱歌的人慢慢从十三个增加到二十五个，其中有七个歌娘。他们用通俗生动的民族语言编唱了许多为群众所欢迎的山歌，这就是第一支苗歌队。
不久，这个符合民族特点、又为群众喜爱的宣传方法就推广到全区，为吉首五区的宣传工作带来了新的气象。通过它宣传了政策，鼓舞了群众的生产情绪，推动了爱国增产的热潮。中共吉首县委宣传部和中共吉首五区区委十分重视这一群众性的民族形式的苗歌队。区委在去年秋天召开了苗歌队代表会，会上，让代表们互相演唱，介绍了先进经验，交流了歌唱方法，表扬了苗歌手张明月等，大大地鼓舞和推动了苗歌队的发展。区里在每次布置新的工作时，总要召集苗歌队中的歌手列席参加会议，使他们懂得政策和了解当前的工作。各乡也经常召开苗歌队会，干部把当前政策和工作任务逐条逐段反复讲给他们听，然后帮助他们编成苗歌歌词。区里并把各乡苗歌队唱的歌，及时发给各苗歌队。这样，既可帮助苗歌队剔去“花花歌”（旧苗歌）中的糟粕部分和不健康的地方，又可帮助他们学好政策，有效地进行宣传。
从此，在这山区里的各乡各寨，苗歌又到处飘荡着了。苗族同胞提起苗歌队，就举起大拇指，满口称赞：“苗歌队真好，首首唱的政策，句句打动人心。”“苗歌队唱的歌不是花花歌，中心工作一听就晓得。”苗族人民历来就热爱自己的苗歌，解放以来，他们错认为新社会里唱不得山歌，不敢唱山歌，唱歌的人越来越少。可是，他们心里却很难受，有的说：“我们这个习惯，没有后代来继承了。”老年人说着说着，会伤心得掉泪。如今，人民政府不仅允许而且重视唱山歌以后，他们感到无比欢欣，认为这是“百年难逢金满斗”的大喜事。他们感动地说：“感谢毛主席，叫我们的苗歌也翻了身。”“这是真正用我们自己话唱的歌。”听唱歌和参加唱歌的苗族群众就更多了。
由于唱的歌用的苗族本民族语言，苗族人民易懂爱听，适合他们的口味。开大会时，只要歌声一响，群众就都纷纷来到会场了。司马滨全寨三十三户人家，过去开会时最多到二十多个人，现在，由于改变了会议形式，会头会尾由苗歌队进行对唱或独唱，每次都有六十多个人到会，也不蹲在门角落里串眼皮，他们直到深夜，枞油火烧成烬还舍不得回去。八十四岁的苗族老人陈绪凤说：“过去有些工作同志讲客话（汉话），也不好听懂，我便不愿参加会，所以政策也不懂得，现在，这样宣传，我的耳朵也顶事了。”白岩乡在去年结束土地改革复查后，有的群众耽心着再有一次土地改革，不安心生产，苗歌队根据群众的思想顾虑和反映，马上就编唱了“十项措施”的歌子，及时解除群众的思想顾虑。茶坪乡苗歌手梁德祖在防旱时，针对群众中的麻痹思想，这样唱：“受益之户不齐心，如今塘埂未完成，若是久晴不下雨，无水禾苗枯了心。”歌子唱开了，群众克服了麻痹思想，组织起来修好了四座埂，保证了丰收。
苗族同胞都爱唱苗歌队的歌，不论是在田间、园地、山坡上、河涧旁，不论是在劳动或休息的时候，不论白日、黄昏，到处都可以听到歌声。有的农民讲话讲不了，但唱苗歌还是好样的。这样，就无形中把宣传内容传给家家户户。
在宣传和贯彻党在过渡时期的总路线时，五区区委也运用了为群众所欢迎的苗歌队，以生动通俗的事实和回忆对比的方法，编唱苗歌，向苗族人民宣传总路线。他们歌唱解放以来党和人民政府给农民的好处和工业恢复发展给农民带来的好处：“想到过去国民党，苗家田地无一块，三根木头搭个篷，偏偏斜斜像鸭篷；遇到冬季天气寒，无衣无吃日子难，一年到头吃野菜，只有过年米一餐；翻身来了共产党，苗家天上出太阳，土改得田又得地，又得耕牛大瓦房，扶助生产贷粮款，一年一年多打粮，生活改善日日上，毛主席是苗家爹娘，全搭帮他的好主张。”他们歌唱组织互助组的好处和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危害，歌唱社会主义的美好前途：“农民面前路两条，一条黑暗一条明，请问歌兄何处去，要朝社会主义行。”“资本主义害人民，骨头血液一把吞，一斗包谷还两斗（米），还说利息算得轻。”“互助合作力量强，长那行的搞那行，人多做工工夫好，必定丰收谷满仓。”“社会主义真正好，机器耕田最轻巧，大的犁的四百亩，小的犁得四十零，请看苏联老大哥，吃穿二字不操心，文化提高个个能，美满生活乐太平。”
苗歌句句都打在农民心里。茶坪乡农民梁二妹说：“不是工业建设，我们那能过得像现在这样好，过去舐盐包也舐不上。”炉峰乡农民熊明德原只自报售余粮八百斤，听到歌子宣传以后，增加到一千斤。全区苗族农民踊跃向国家出卖余粮，共卖给国家五十二万多斤。
通过苗歌宣传总路线，使苗族农民的互助合作积极性和生产积极性大大提高。全区农民现在都盘算着投资扩大生产，买耕牛，买肥料，添农具，劲头十足。许多农民把卖粮后的余款存入了国家银行，他们并这样唱：“余钱如果用不完，存在银行本利长，支援建设搞工业，爱国储蓄最光荣。”许多农民听了苗歌队的宣传，积极参加互助组织。据窃茶、茶坪两乡统计，新组织了十三个临时互助组，参加农户六十二户。许多农民正积极作好春耕生产准备工作，修塘，积肥，搞三光治虫。
苗歌队已成为鼓舞农民生产的一支有力的宣传队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