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员罗润华的快乐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驾驶员罗润华的快乐
本报记者　沈石
谁都知道，铁路是沟通各地的动脉，在一项庞大复杂的工程里，汽车运输队也像铁路一样，是一根不可缺少的动脉，动脉离不了血球，汽车运输队离不了驾驶员。罗润华，就是这根动脉里的一个血球。
兰新线乌鞘岭到古浪的工程，建设得热火朝天，东边，凿隧道的工人日夜不停地开凿乌鞘岭大隧道，他们说：“打通兰新线的第一关，把铁路修筑到边疆。”西边，桥梁工人紧张地架设龙沟河、古浪河上的大桥。土石方工程队的推土机驾驶员们，冒着寒风大雪，驾着推土机、铲运机，他们在大沙沟，将填起一道高达四十五公尺的路基，路基把两座被深沟隔离的山头连接起来，让火车从这上面通过。
运输队的汽车驾驶员们，是不落在桥梁工人、隧道工人和推土机驾驶员的后面的。他们有着共同的愿望，用实际行动，将这条沟通大西北的动脉，迅速地向西伸展。
公路上扬起了灰尘，载重汽车满装着油料、砂石、涵管和各种材料，来回不停地向各工地运送。
运输队的驾驶员，有一个特色，他们大多是年轻的小伙子，三十九岁的罗润华，在那一群人中，年岁算“老”的了，大家叫他“老罗”。老罗年纪虽然比他们大，开起车来，干起活来，都赛过那些年轻人。
他经常开平板车，平板车走得慢，引擎用柴油发动。当车子满载着涵管，顺着风行驶，柴油发出的烟，都吹到驾驶室。罗润华的脸和鼻孔，都被柴油烟熏得漆黑。他仍高兴开平板车，从来没叫过一声苦。
一九五一年，他到过朝鲜，在那艰苦的日子里，他的车子，总是在隔前线不远的公路上行驶，不管敌机轰炸扫射。他安全行车八千多公里，没出过一次事故。回国的时候，他的名字上了功臣榜。
他来西北，快四个年头。在宝天线上，在天兰线上，他驾驶着汽车，运水泥，运砂石，运油料和涵管。今天，他在兰新线上的乌鞘岭地段，仍旧干着和从前一样的工作。
他爱西北，也爱一天天向西兴修的铁路。当他瞥见满装着石油的汽车，从玉门向兰州奔驰，或者见到装着各种货物的车辆驰向新疆的时候，他心里又高兴，又难过。“假如铁路修通了，玉门的石油就可以不用汽车装运了，那些汽车也可以调到别的线路去了。”就是这种想望，促使他和他的同伴，对西北铁路的建设，发挥了他们的力量和智慧。由于他们的努力，玉门的石油，已经在兰州以西一百五十多公里的打柴沟，由火车装载向东运输了。
他爱他的工作，也爱每天和他经常见面的油料、砂石、水泥和涵管……。当他在队长的屋子里，听到从电话里传来的，这个工地需要涵管，那个工地需要砂石。他的心就蹦蹦跳起来，只等队长命令一下，他和他的同伴，开动汽车，载上工地上需要的东西，向目的地飞速地前进。工地上的工人，看见他们需要的材料运来了，向他们招手，向他们呼喊：“同志们！加油运啊！咱们多出一分力，兰新路就早一天通车。”
他和汽车已经有着十二年的交情。他二十三岁时，在苏北，被反动派拉去当兵，在伪炮兵团里，挨打受气，以后学会了汽车驾驶，靠着它，混一碗饭吃。今天，他驾着汽车，奔驰在沸腾的工地里，好像听到了从各方面发出来的呼声：把砂子送来！把石头送来！他的心情怎么不为这些热切的声音而跳动呢！过去，他开汽车，装载着国民党反动派屠杀人民的武器；今天，汽车装载的是创造人类幸福的物资和材料，怎叫他不更加爱护他所驾驶的汽车呢！他的车子总是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他经常告诉那些年轻的同伴们：“要好好地保养车子，保养重于修理。”他见到有不爱护车辆的，便爽直的告诉他： “同志！我们的国家还不能造汽车啊！你得好好地照管它。”由于他注意了保养工作，汽车的寿命也来得长些。
他真爱他的学徒哩！学徒开车时，他坐在旁边，把自己的经验告诉他。
“车开动以后，你得时刻小心，一秒钟也马虎不得。严重的事故，往往是在一秒钟内造成的。”
“驾驶时，眼睛、耳朵、手、脚，都得注意。如果你只管开车，耳朵不听，引擎有毛病，就发现不了。”
路上遇到行人，他告诉学徒：
“你要注意行人的动作和心理，如果前面有几个小孩，他们可能打打闹闹，横过马路，这时候，车子不能开得太快。如果前面有马车，你就要想想，马不会像人那样听话，这时候，车子也要开得慢些。”
学徒领得了驾驶执照，老罗叮嘱他：“不要因为能够单独驾驶了，就麻痹大意，要时时刻刻注意安全行车。”
他的家在兰州，有时他回到家里，他老婆因为他好久不回来，对他说：
“润华！让我和你住在一起吧！家中的费用可以节省些，我也好照顾照顾你。”
“等铁路修通了再说吧！像我这样的人，今天跑这里，明天跑那里，就是搬去，也不能经常在一起的。”
的确，像汽车驾驶员那样经常流动的人，携带家属，确实有些不方便。何况这条铁路一天一天地向西边伸展呢？说一说罗润华最近一年所住过的地方吧：起先在兰州，后来搬到兰州以西的河口、龙泉寺、中堡、打柴沟、安远驿，过几天，他和他的同伴，又要搬到安远驿以西的龙沟堡。尽管他们经常迁移，但罗润华心坎上所激起的，不是烦恼，而是快乐。从这里，他知道他们的搬家，意味着祖国铁路建设是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在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