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改变的习惯 [复制链接]

第1版(要闻)
专栏：今日谈征文

没法改变的习惯
卫晋
9月4日上午，笔者列席全国政协主办的“展望21世纪论坛”开幕式。说来凑巧，邻座恰是政协委员、著名新闻记者爱泼斯坦。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但是在这种场合并排坐在一起开会，却是第一次，我不免分外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宣布开会之前，我们还小声交谈，待到李瑞环主席“现在开幕”的话音刚落，爱泼斯坦就像战士听到口令一样，立刻正襟端坐，掏出钢笔。李鹏总理一讲话，他就马上紧张记录起来。我侧目观察，他记得既迅速又认真，几分钟就记满了两张白纸；而且在一些重点句子和重要数字下面，都划上各种符号。李鹏总理讲的是中文，爱泼斯坦记的是英文，这需要一个思维快速转化的过程，对于一位81岁高龄的老人来说，实在太不容易了。
我忍不住悄声告诉他：“艾培（爱泼斯坦的爱称），李总理的讲话明天报纸肯定全文刊登，您就不必记了。”
爱泼斯坦微微一笑，喃喃自语地说：“这是青年时代养成的习惯，没有办法了。记者怎么能不记呢？即使有录音机，也代替不了亲手记录。当然，记了未必都能用上，也许过几天自己也认不清了，但是总觉得应该记……”
霎时，我感到脸上发热。论年龄，我比他小得多，可是那个“没有办法”改变的习惯却比他差多了。要是今天我没有忘带记者的随身“武器”——照相机，能把艾培此刻那副全神贯注的敬业神情生动地记录下来，以飨读者，该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