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最后一抹灿烂 [复制链接]

第12版(副刊)
专栏：

夏天最后一抹灿烂刘洁
五月，台风临了粤西，茂名的朋友来电话说，因为今年的气温低，所以荔枝还没熟。于是便抱歉第六届荔枝节要推迟。后来约定还是茂名见，推迟终有到来的一天。
对于长期生活在北方的人来说，台风这个词，就像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画片明星，看着眼熟却从没见过。科技发达的今天，世界显得前所未有的小，互联网络提醒我们信息从一个角落传递到另一个只知名的地方所需时间短得超乎想象，有时我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也可能通过一定的手段在台风出现时仿佛亲历。但对荔枝，总好像有一丝淡淡的遗憾。盼了好多年了，当初念书的时候头一次看到杜牧的名句心里先描摹一番荔枝的美丽，可那时太穷了，竟不敢凑到水果摊前看一看。后来虽然吃了好多次，总觉得杜牧笔下的荔枝和我吃到的不是一码事。积郁了太久不免生成的想象更多，也怕有朝一日会大失所望。
还好，没等太久。
站在缀满成熟荔枝的果树下，我马上理解了一千年前的绝代女人。此地品名为“克叶”的果树高高的，叶子是黑绿色的，映衬得红和粉红的果子愈加可爱，每个枝头都被沉甸甸的荔枝坠向地面，从每个角度看去那树的承受能力都很使人佩服。最妙的是，许多树枝的枝干上糊一包泥团，其中好像还掺杂了草，摸上去硬硬的。我问同去的朋友，方知那是繁殖用的。原来荔枝用种子繁殖还不如这样更快更直接，品种还不退化。好聪明的人。
粉红的荔枝可能并不是最甜的，那些看来比粉红略深的有可能令你食之不够，它又甜又汁多，这是我向当地的有经验老农讨教来的。很想问问为杨贵妃收荔枝的官员懂不懂这些，千里迢迢累死骏马的差事会不会送去的是一堆次品；而一再表明非常欣赏它们的贵妃娘娘只不过是又一个“穿新衣的皇帝”。据当地人称，唐朝时的荔枝树比现在的矮许多，果实也小，备受称赞的“克叶”品种也是近些年的科研成果，看来今人还是比古人有福气。
六月的茂名的丘陵满是成熟的果实。荔枝园好大，远远看去是明明灭灭的粉红的霞，在湛蓝的透明的天空下，燃起夺目的灿烂，那翡翠一般的绿叶子浮在红土之上越发透人心底，一份未来的丰收已不是空想。
我把这些灿烂的果实带回了家，让我周围的每一个人感受它的品味，而我还没吃够。对我来说，夏天从未离去得这么快，当最后一把荔枝消失的时候，那抹灿烂就永远留在了夏天的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