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法国模式”到“东德模式” [复制链接]

第6版(国际)
专栏：国际论坛

由“法国模式”到“东德模式”
郑羽
北约东扩问题近年来一直是俄美矛盾的焦点之一。围绕这一问题，双方唇枪舌剑，争执不下，致使相互关系严重降温。然而，1995年下半年以来，俄罗斯先后提出两个折衷方案，相继作出重大让步。俄罗斯的立场松动和北约将作出何种反应，已成为当前国际舆论关注的焦点之一。
1995年9月，北约发表了精心准备的《东扩可行性研究报告》，使得东扩问题再度突出。俄罗斯一方面表示激烈反对，另一方面加紧与北约大国对话，并游说中东欧国家放弃加入北约。在上述外交行动没有取得效果的情况下，俄罗斯首次表示不反对中东欧国家加入北约，但要按照“法国模式”处理，即中东欧国家只参加北约的政治组织，而不参加其军事机构。但这个让步并没有引起有关国家的积极反应，相反，北约东扩计划照样逐步实施。1996年1月末，北约高级官员正式通知“和平伙伴计划”成员国，北约将与申请国开始进行接纳新成员的定期会谈。3月下旬，美国与中东欧12国在布拉格举行外长会议，其实质内容是为北约申请国排列加入顺序。
在这种形势的压力下，俄罗斯加紧与北约大国会谈，并又提出一项折衷方案。今年6月初在北约外长柏林会议期间，俄罗斯外长普里马科夫表示，俄罗斯可能接受北约东扩计划，但前提条件是北约不在中东欧国家建立军事基地，不在这些地区部署北约军队和核武器，俄罗斯国家安全会议秘书、总统国家安全助理列别德也在今年8月表达了同样的意见。这一方案可被看作是“东德模式”，即新成员国可以加入北约的军事和政治机构，但在这些国家既不设立北约军事基地，也不部署北约部队和核武器。
俄罗斯对北约东扩一再让步，基于多方面的原因。其一，它无法以硬性对抗的方式阻止北约东进。事实上，对于在这个问题上终将作出让步，俄罗斯早有准备，俄半官方机构“外交与国防政策学会”早在1995年6月即提出了类似的方案。其二，“东德模式”的提出实质上是反东扩策略的继续，即在军方表达强硬立场的同时，由外交部门在尽可能多地维护本国利益的前提下寻求一项妥协。其三，“东德模式”可以大大减缓俄西部的军事压力，使北约这个军事同盟演变成至少在中东欧地区以政治和安全磋商功能为主的机构。特别是俄罗斯如能与北约签订一个关于在出现危机时北约军队方可进入中东欧的协议，对俄更为有利。这样，俄罗斯就可以拥有与北约平等的对话地位，保留对中东欧安全事务的发言权。俄罗斯妥协方案的提出蕴含着一些外交技巧，但这个问题的发展最终取决于双方实力的对抗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