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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艺术走向电视文化的成功之作——电视连续剧《子夜》观后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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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正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6-09-19
第12版(副刊)
专栏:

文学艺术走向电视文化的成功之作
——电视连续剧《子夜》观后
阎延文
当电视文化以令人目眩神驰的强悍力度冲向当代艺坛,并以强烈的大众性、普及性和巨大覆盖面赢得了最广泛的接受群体后,文学艺术走向电视文化,借助“电视”这个最具生命力的现代传播媒体实现高雅艺术与普通大众的完美契合,就成为近年来一个不可逆转的创作趋势。然而,以文学名著为底本并不能保证电视精品的必然问世。在以传播性、娱乐性为特征的大众文化氛围中,如何避免“戏说”、“传奇”等商业化功利性运作,保持文学原著特有的风骨神韵?在文学艺术的经典语词叙述被转化为以画面为主的视觉艺术后,如何完成两种艺术门类的巧妙切换,避免照搬原著,简单图解的创作“公式”?这无疑是当前电视艺术的一个难题。可喜的是,浙江电视剧制作中心近期摄制的14集电视连续剧《子夜》,对这个难题作出了令人欣悦的回答,提供了由文学艺术走向电视文化的一个比较成功的范本。
首先,在艺术再创中,电视剧实现了对原著的精深理解和本质忠实。该剧以短短14集篇幅囊括了书中波澜壮阔的全部历史情境,活画出60多个性格迥异的各色人物,并在叙事结构上保留了以城市民族资产阶级为主的全部情节主副线。这就从根本上理解并复现了茅盾“大规模描写中国社会现象”的创作初衷,复活了这部“里程碑”式巨著的恢宏体制和主题精神。
然而,文学与电视剧毕竟是异质殊途的艺术门类,完全按照文学原著亦步亦趋地图解搬演不仅会消解电视画面独特的审美趣味,也会构成原著深广主题和象征意蕴的缺失。为避免这种倾向,《子夜》巧妙地完成了文学叙述向电视画图的转换,通过交叉互补的创构手段,成功地实施了电视文化对文学名著的艺术再创。这种再度创造是通过以下四种模式进行的。其一是“切换”。由于文学独特的语词叙述方式,《子夜》原著包蕴了大量精彩细腻的心理描写,有的甚至长达数页。这种方式在阅读中不会产生障碍,但当电视画面直接作用于观众视觉时,就显得抽象、复沓而难于表现。因此,在剧作中编导巧妙地创造出人物细节动作、面部表情和画面旁白三位一体的图像组合,以新颖的电视构思切换了原著的语言叙述。其二是“填补”。由于原著简约洗炼的叙述风格,许多细节画面和空间转换都没有具体描写,这就要求电视艺术用想象填补原文的“诗意空白”。例如,冯云卿出卖女儿色相窃取金融秘密、却终于人去财空凄惨自尽的悲剧,在原著中只有零星简约的描写,而电视剧则大胆地将情节归拢到一集里,并增添了冯云卿破产后夜半归来、扶墙蜗行的凄凉画面,从而完整具现了金融斗法的血腥残酷。其三是“删削”。电视剧不仅删去了克佐甫、苏伦、吴芝生等重复性人物,而且在吴荪甫与屠维岳的几次对手戏中,都将长达几页的对话删减为一两分钟的精彩画面,这就在有限的电视时间内突出了人物个性和情节的紧张激烈。其四,最引人瞩目的,是电视剧对原著的艺术“创造”。篇头有意增设的“子夜巨钟”形象和篇中反复出现的急切翻动中的“月历”形象,都在原著之外创构出一种强烈的象征意味,使苍茫旷远的历史沧桑与紧张激切的情节节奏鲜明地活现于观众视野中。而篇末特意创造的吴荪甫子夜登船、怆然回首的画面,则更具有总领全剧的象征意蕴:中国振兴民族工业的梦想又一次破灭了,中国的吴荪甫们将走向何处?历史定格般的巨大构图深切体现出“中国向何处去”的社会主题和中国民族资产阶级必然失败的悲剧宿命。
于是,我们看到,《子夜》既忠实地再现了原著的艺术精髓,又大胆地实现了电视文化对文学名著的艺术转换,为今天开拓电视艺术的广博空间作出了崭新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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