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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情的歌者——读李青松诗集《重温亲人》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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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6-10-29
第12版(副刊)
专栏:品书札记

乡情的歌者
——读李青松诗集《重温亲人》
莫文征
打开这本集子,犹如打开一扇乡情的大门。诗集不仅所收的大多为乡情诗,就是其他题材的诗篇中,也时有乡情的流露。
“重温亲人”,顾名思义,笔墨所向乃对亲人的怀恋。从作品中可以看出,作者所得到的父爱远超过母慈,所以在众多的作品中,记录母爱的只有一首,但这一首在艺术上却是很有分量的。“母亲在村口/盼我/拐杖吐绿了/母亲在村口/送我/白发返青了”(《母亲》)。这首诗妙就妙在前后两个意象的营造,一个是“拐杖吐绿”,一个是“白发返青”,无论是“吐绿”还是“返青”,都十分形象地形容一种思念的深沉和久远,表现了一种生命的力度。这里作者并没有把原意托出,却创造两个意象让人去体味,这样,就大大拓展了诗的内涵。除对父母之恋情这一主体而外,诗人也还有思念其他亲人或记叙故乡风情的篇什。如那首被评论家们注意到的《茶》:“品饮昨夜的雨声/绿的羽翼从透明的水底/翻飞上来”;还有那“忧伤荡起浪花”的《醉土》,那“泛起诱人的金黄”的《一种秋收》;那冬日老牛“回头凝望季节的苍凉/咀嚼着岁月的忧伤”的《窖》;那“浸透了乳母奶香”的《方言》;那烟花“点燃一个世纪的沉默”的《无序的除夕》;还有那飘着“红颜的叹息”的《红枫》等。这些纷呈的意象,每一个都生长各自的完整诗思。诗的成功与否,不仅仅在于所写内容的深刻、情感的激越,更在于艺术的刻画,而所谓刻画,最主要的即是意象的营造。从中国几千年流传下来的优秀之作,以及五四以来一直被人们喜爱的新篇来看,情形都是这样。而作者多年来在这方面的孜孜以求是取得了成效的,在乡情诗而外也可以获得证明。如《人》一诗,作者几乎删除所有叙述性语言,以四个意象组成了全诗:“挺起来/便是世界上/最高的山/躬起来/便是世界上/最坚的桥/倒下来/便是世界上/最宽的路。”这三个意象组成对人的赞语,但诗人觉得单赞颂不足以反映人的复杂性,所以又加了一段:“可一倾斜起来/便成为世界上/最险的悬崖。”这一笔真可以说入木三分,使整首诗的内容显得更为深刻,更耐人寻味,表现了意象化的魅力。意象化确实是中国诗的传统,多少脍炙人口的佳篇,无不以其鲜明、奇特又富于内涵的意象(当然也包括其思绪和情感)感人。所以明胡应麟《诗薮》中就有“古诗之妙,专求意象”的论断。这应成为新诗继承和发扬的传统。
诗人还在一个“精”字上下功夫。集中100多首诗,跨页者不足10首,而10行以内的作品占大多数,最短的诗只有4行:“面对命运/人人都是鼓手/一息尚存便要/龙舟竞渡”(《筷》),这里把双筷体验为一对鼓槌和双桨两个意象,很有韵味。我主张诗要写得短些,并不是仅从节省笔墨和时间考虑:其一,艺术的东西应点到为止,切忌冗赘。古人关于炼意、炼句、炼字的论述十分多,可见古人对精炼的要求何其严格,这样好的成功的传统,新诗何不效法呢?自然,短诗是十分难写的——那样短如兔尾的文字,又要包容较大,又要有锦句意象,又要隐含情感潜流。然唯其难,则愈显魅力。其二,诗这东西,除内容而外,还要求节奏感和音乐感,文字上必须有一定的约束和规则才显出优劣,亦如竞技,必须在一定规则内进行。当然,也不必限定句数、句式、字数,否则又容易走向僵化,但必须精短。诗最起码也是最高的要求,那就是要有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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