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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产士张文媛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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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4-04-07
第3版()
专栏:

助产士张文媛
杨烜

一九五二年年底,张文媛从长春铁路助产学校毕业了。校长问她:“你准备到哪去?”这个年仅十八岁的姑娘用坚决的口吻回答:“服从组织分配!”
北京,在她脑海里占着多么重要的地位啊!如果能到北京工作,那真是幸福极了。但她没有把这两个字填到志愿表上。她想:青年团员应该无条件地为祖国的建设事业服务,有什么工作地点可以挑选的呢?再说,工作么,各地都需要;大家都要求上大城市去,偏僻的地方谁去呢?
她对自己的未来生活有过很多的幻想。譬如说,她曾经想当一个飞行员,飞行在祖国的上空……。但经过一年多的学习,她的思想有了很大的转变,她对助产工作发生了兴趣,决心把全副精力献给卫生工作。
在毕业典礼大会上,校长宣布:“张文媛同学到吉林铁路管理局分配工作。”

张文媛在吉林实习了四个多月,就被分配到梅(梅河口)辑(辑安)线上的一个小站,负责附近九个站区的妇女卫生工作。
在她未到这里以前,她想这个小站一定很幽静,车站附近有小市集,周围是肥沃的田野,站上有几栋淡黄色的小房子。她可以找一间比较舒适的房间作办公室,里屋作寝室……。下车一看,四周是黑秃秃的山,她的居处和工作室原来是站上的一个小仓库,东、南、西三面被其他房子遮挡着。在屋子的一角,用几块木板搭着一张床。这个新环境并没有使她失望,晚上她把房子稍稍整理了一下就入睡了。
第二天早晨,张文媛到工区的炉子上去做饭,因水少米多,把饭都烧糊了。她想到街上买点东西吃,但哪里有饭馆。她没有吃上早饭,便锁上门找家属主任去了。
张文媛把准备成立妇幼保健站的目的告诉给家属主任,家属主任积极支持她,马上就召集妇女们开会。妇女们听到她是助产士,就嚷嚷起来:“哎哟,毛孩子会接什么产!”没等开会,妇女们一个个都溜走了。她急的眼眶里滚着泪珠,说不出话来。
晚上,她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她想起小时候的一切情景:在家里哄着弟弟踢毽子、藏猫;每次出门时,妈妈再三的嘱咐:“好好玩,不要和人家的孩子打架。”她想着想着眼圈就红了。鼻子一酸,哽咽起来。
她忆起老师的话:在困难面前,哭是懦弱的表现。一个青年团员应该正视困难,克服困难。她走出小屋子,一阵凉风迎面吹来,心里敞亮了许多,决心不去想那些过去的事情。
那是一个恬静的月夜。在月光的映照下,东方巍峨的山峦隐现着。
“张文媛同志吗?你一个人在这里作什么?”是团支部书记杨占升的声音。
“啊,啊,没干什么,散散步。”她擦了擦流到脸上的眼泪。
“是想家啦?”
“没有,没有。”她支吾着。心里想:他怎么知道我想家呢。
“我已经和党支部、行政、工会方面商量好了,明天给你粉刷房子、搭火炕。”杨占升对她说。
“这样的生活我是过得惯的。”她以为支部书记在说她不能吃苦呢。
“这个小站,人少房缺。不过,我们要尽最大的努力使你在工作和生活上得到方便。”杨占升又安慰了她几句就回去了。
张文媛回到屋里想:组织这样关心我,我用什么来回答呢?用哭?刘胡兰不也是十七、八岁的姑娘吗?赵一曼不是在非常艰苦的环境下坚持斗争的吗?看看朝鲜那些英雄们……

去年九月十九日,黄柏站区通信工晏喜春的爱人要生产了,张文媛高高兴兴地乘车赶到那里。
她打开手术包,取出消毒过的衣服和手套,开始给产妇做了产前内诊检查。哎呀!脐带怎么出脱啦!她详细看了看,想把它送回去,但婴儿的头位已经固定。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精神不禁紧张起来,看着产妇的灰白的脸,手几乎要哆嗦了。在学校里学过:在这样的情况下,产妇和婴儿的生命都是危险的。她又想到离校时校长讲的话:助产士的工作最光荣,她一手掌握着两条生命,她是母亲和孩子的生命的保护者。这时,她变得镇静了。
快要临产了,她紧张、耐心地指导着产妇的动作。在产妇用了一阵力,紧张了一阵后,婴儿生下来了。孩子不会哭,浑身发白,软的像柳条。这是“假死”。根据科学的分析,这样的婴儿是九死一生的。她当时把这情况告诉了正在外屋等着的晏喜春。
晏喜春脑门上豆大的汗珠滚下来,凝视张文媛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我三十多岁了,这是头一个儿子,你得想办法救救孩子啊!”
“这是我的责任!”张文媛说着就把耳朵贴在婴儿的胸前,听到婴儿的心还在跳动,便取出“黏液吸出器”对着婴儿的嘴吸痰;可是婴儿太软,吸不出来。她毫不踌躇,就用自己的嘴吮,吸出很多绿、黄色的脏水和血沫。接着打了一针强心剂,实行人工呼吸法。
婴儿仍然没有活过来。这可使张文媛心急了。她想告诉晏喜春:“我尽了最大的努力了!”但马上又觉着这不对。助产士应该在婴儿的心脏还在跳动时,想尽所有的办法,把他救过来。她忽然想起:在改造旧接生婆时,有人提出用“冷热水刺激”的方法救孩子。对于这一点,她感到没有把握。但她考虑到这对婴儿并没有害处,就实行了。
她想到晏喜春的爱人不能忍心看着别人一手托着婴儿的头,一手提着脚,折过来在热水里蘸一下,在冷水里蘸一下的,但她不吭声,只是用心施行着手术。二十多分钟以后,张文媛已经精疲力尽了,两只胳臂酸溜溜的。她把婴儿放在炕上,继续实行人工呼吸法,又从婴儿的嘴里吸出一口痰。“哇!”的一声婴儿哭出来了。
这时,精神紧张了两个多小时的张文媛,摘下口罩,吐出了一口气,在她流满了汗的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她知道,她救活了一个新生命。
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妇女们聚集在一起谈论着。见着张文媛比见着亲妹妹还亲,向她问寒问暖。张文媛也觉得现在比在家里和学校更愉快。

双安屯站区家属主任黄桂珍要生产了。张文媛和她亲切地唠着家常:“大嫂,这是第几个?”
“第五个。”黄桂珍不慌不忙地说着,“以前生那四个时可遭罪啦,疼的寻死的心都有啊!”接着她怀疑地问:“小张,这回养孩子真不疼吗?”
张文媛又一次向她说明,只要产妇在临产前得到适当的护理,照着医生的指导动作,疼痛现象不是不可以避免的。果真,这一次黄桂珍生产的时候,不那么疼了。事后黄桂珍向全体妇女们宣传了这个道理。妇女们都相信了,她们都异口同声地说:“今后小张叫我们怎么作,我们决不说第二句话。”孕妇们都按时找她去作产前检查。
又一次,鸭园站区的职工家属于景珍要生产。她接到电话时,正赶上没有车,要等车还得四个多小时。接产怎么能等车呢?她收拾了手术包,顺着铁路向十二里地以外的鸭园站走去。她一面走一面想起,去晚了会给婴儿和产妇造成很多痛苦,就跑步前进,跑累了再走,不到一个小时就赶到了。
老远老远的,她看到一群妇女走出来迎接她。一见到她,一个个搓手跺脚,着急地说:“小张啊!快点吧,要生啦!”张文媛忘记了疲劳,一进屋就换了衣服;没等她安置妥当,婴儿就降生了。张文媛看着可爱的婴儿想:我总算没有白跑。
“哟——”脚怎么疼呢?她脱掉鞋袜一看,脚底磨出了两个大水泡。
“小张,我不知道应怎样报答你!”于景珍感激地说。
“这是我的工作,只要你和孩子安全,我就心满意足啦!”这是她的真心话,她以能完成自己的工作当作最幸福的事。
当她回来的时候,妇女们围着她说:“小张,我们真羡慕你。”张文媛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微笑。

一九五三年十二月,吉林铁路局召开先进工作者代表大会,张文媛被评为一等先进工作者。人们一致提出:学习张文媛同志为妇女服务的精神,认真推行无痛分娩法,给广大妇女解除分娩中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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