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毕业生耿素娟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高小毕业生耿素娟
周志清
这些日子，在河北省饶阳县五公村的原野上，你常常可以看到一个年青的姑娘，坐在拖拉机上，吃力地转动着方向盘。拖拉机像小牛犊似的不听使唤，歪歪斜斜地不走正道，急得这个年轻姑娘满脸大汗；可是她仍然是那样全神贯注地开动着它。这就是积极参加农业生产的高小毕业生耿素娟、全国农业劳动模范耿长锁的第三个闺女、十九岁的青年团员、将来的女拖拉机手。
提起耿素娟，住在她家附近的社员，都知道她是个口快心直、爱说爱笑的人。可是在一九五三年的夏天，她却有十来天吃不好饭、睡不好觉，有时梦见在课堂上测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道题也答不上来；有时梦见考上了中学，和同学们在一起听课，醒来是个梦，又闹一阵子情绪。这就是她没有考上献县中学以后的心情。那时她的心里像扎上了刀子一样难过，她想着：“以后上不了学，就别想再为人民服务了，只好干庄稼活吧！”
当时，因为没别的中学可投考，耿素娟只好下地干活了。这个没有干过多少庄稼活的青年，跟着社员们到村东锄玉米，连锄都不知怎么拿，脚也倒不过来，一不小心，还锄下棵苗来。刚锄了几丈远，就累得腰酸腿痛，在垅上还踹了一条小道。这使她很难堪、很着急。请教别人吧，怕人家笑话，可是不能老这样儿呀！既干庄稼活，就得干出个样儿来！最后，她硬着头皮向张近仁大伯请教了。张大伯告诉她：使右手拿锄，每棵苗都要锄两、三下，来个“鸡没嘴”；然后从垅上用锄锄过来，不要留隔子，还要站稳脚，拉一锄，迈两步。最后大伯还给她作了个样子。以后，素娟锄地就好些了，觉着心里挺痛快。
干了几天庄稼活，她心里总是不踏实。特别是想到爹娘经常嘱咐自己好好上学，这会儿没考上中学，准要说自己不成器，没出息。想到这里，真想打自己两下子。可是她爹娘却不和她一般想法。耿长锁社里的事忙，一直也没有功夫来照顾三闺女考上考不上学的事，这天看见素娟心里不踏实，问明情由，就向她说：“上学的目的是为人民服务，好好领着人们参加生产，把社办好，不一样是为人民服务吗？”她娘徐树宽也劝她：“别想着找工作、考学了，像你爹一样领导人们由穷变富，一步步走到社会主义，谁能说这个不光荣呢！”这些话使耿素娟心里开了窍，给了耿素娟很大的鼓舞，也使她想起了好多事情：社里经常“出问题”，爹成天忙来忙去，自己要当爹的好助手，把社办好，不也很好吗？她又想起在高小学习时，国语上有一课是苏联女拖拉机手安格林娜的故事，自己要当一名女拖拉机手，给好多农业生产合作社耕地，又是多好呢？想来想去，最后，她下定决心：一定要起青年团员的模范带头作用，帮助爹办好社；抓紧时间多学习，争取将来也当个女拖拉机手。于是，她找到一张女拖拉机手的旧年画，贴在自己屋子里，她每逢看见它，就觉着有了力量。
去年八月间，她用心地看、仔细地问，学会了收拾棉花的技术，从此她觉着学庄稼活并不难，就看自己专心不专心，怕不怕吃苦。棉花出了火蜘蛛以后，她又学会了配烟叶水和使喷雾器。当她见到火蜘蛛把棉叶子卷成卷，棉桃有的也要枯黄了的时候，她真像疯了一样，别人休息她不休息，老是一个劲地治。十多天以后，眼看着棉花又绿油油地长起来了，叶子也伸展开了，还都开起了小白花，有的还长起了像铃铛一样大的桃，她才放了心，觉得这是她最大的愉快。她每逢看到这些又大又白的棉桃时，总是难舍难离，好像它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一样。
秋后刨棉柴时，有些女社员怕活儿累，不愿参加。她劝她们说：“年轻轻的可不能怕累，费了劲不是还会长劲吗？再说，你不干，她不干，不显着咱们妇女太丢人吗？”女社员们经她这一动员，都下地了。可是当天下午，又有人不去了。她又三番五次地去动员她们：“累了可以休息，刨的慢了我可以帮助大家。”那十来亩棉柴，她们几个妇女很快就刨完了。这一来，好多男社员都承认，素娟是真有
“两下子”；队长们也说：她已经是生产中的积极分子了。在评工会上，人们给她从八分提高到九分。
素娟对自己的农业生产合作社，有了深厚的感情，她像关心着自己的家一样，处处关心着它的巩固。有一次，社员宋太元嫌社里规定每月给每个社员八千元的零花钱没作到，发开了牢骚；素娟用社里这样作暂时还有困难的道理说服了他，最后并批评了他不该被人拉拢想退社。她用一切办法，启发宋太元的阶级觉悟，使宋太元想起了以往当打绳工人，家中缺吃少穿的困难生活，对比现在经过土地改革，特别是在入社后生活富裕的事实，感动地说：“以后再也不能三心二意了，一定跟着共产党走到底。”在合作社里，素娟的集体主义思想，表现得很突出。有时社里需要一件东西，她只要知道自己家里有，立时就拿出来，从来都是这样，不计较个人得失。分菜时，有的社员净挑好的，可是她却等别人挑完了，自己才拿走。她对个人评多少工、记多少工，从来没计较过。拿她自己的话说，就是“一心为社、不计较个人”。
去年冬天，乡人民政府分配她当民校教员，虽然她自己没有教学经验，可是仍积极地担当起来了。每逢上课前，总是好好准备功课，尽量让学员们多学到一些东西；在学习国家的总路线时，她积极地向社员们进行宣传，发动人们卖余粮，因此，她成了社里和乡人民政府的有力助手。
在耿长锁农业生产合作社成立十周年纪念大会以后，素娟看见了国营河北省第一农业机器拖拉机站的拖拉机，当她知道自己被社里提拔为农具手，到拖拉机站学习时，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高兴。在拖拉机站和社内签订协议的典礼大会上，她满面笑容地说：“上学和参加生产都是光荣的。在咱们人民自己的国家里，行行出状元。现在咱们这里建立了拖拉机站，我的志愿是，一面劳动，一面学技术，准备将来当拖拉机手。我要把机耕技术掌握好，为咱们祖国实现农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奋斗到底！”全体社员们鼓起了掌，好像是说：好素娟，相信你，好好学习，使“铁牛”给人们耕地吧！（附图片）
耿素娟在学习驾驶拖拉机
高粮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