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姆河畔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越南通讯

约姆河畔
新华社记者　展潮
约姆河（前译芒清河），这条发源在越南西北莱州省境内的河流，蜿蜒曲折地冲出了重山狭谷，自南而北从奠边府芒清平原的中心穿过，流到寮国的南乌江去。这条河流，成为居住奠边府两万多泰族、舍族和苗族人民的生活中心。约姆河用它的水灌溉稻田，并滋润着各种植物。
约姆河畔的风光是十分美好的。河岸上生长着各种常绿树、竹丛和桑林，两边的田野里牧放着成群的牲畜。即使是冬天，也可以听到鸟语蝉鸣，看到各色鲜花。
可是，现在约姆河畔却呈现出另外一种景象：橡木被砍伐了，房舍被拆毁了，猪牛被宰杀了！美国制的各式飞机，不分日夜在空中盘旋。这些不祥之鸟，不是把全副美国装备的法国侵略军和成吨的弹药空投到约姆河畔大片稻田填成的飞机场上，就是用重磅炸弹和凝固汽油弹去摧毁平原和山地上的村舍，使一片片绿色的土地变成焦黑。约姆河两岸，随处可以看到用铁丝网构成的障碍，法军的碉堡以芒清为中心向四处延伸。居住在约姆河畔的人民，从一九五三年十一月二十日法国侵略军空降奠边府后，就统统被集中起来，在刺刀的逼迫下拆下自己房子的木料去修工事；青年妇女遭到蹂躏，男人被抓去当兵，甚至连十四、五岁的小孩也不能幸免。
仇恨充满着人们的心，他们日夜盼望人民军的到来。
一九五四年三月十三日下午四点多钟，约姆河畔响起了越南人民军的炮声。背负着越南各族人民的解放愿望的越南人民军步兵英雄们行动了！他们迅速地攻进了法国侵略军奠边府集团据点强固的抵抗中心新兰。困守在那里的法国侵略军外籍军团第十三旅第三营的官兵，不是被打死、打伤，就是被活捉了。
在那些狼藉不堪的工事里，到处都是纸烟头、罐头盒、下流的照片以及从各处寄来已经受过法军当局严格检查了的书信。在这里面有一封字迹潦草并夹着一张照片的法文信。越南人民军某部战士捡到这封信的时候，还发现有两张越南人民军总政治部印发的法文传单和信放在一起。
这是一位法国母亲写给她儿子的信。从照片上看，这位法国母亲大约有四十多岁。她在信中无限忧虑地说：“……但是，我的儿子！还有一件事情使我不安的——为什么没有你的来信呢？自一月一日到现在，你是否还处在战斗的环境中呢？我不敢听广播，因为最近的消息都是很悲观的！报纸上没有讲到什么，一点也没有讲到。据我看来，这是一个不好的征兆：一定又有什么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显然，这位法国母亲曾经极力安定过自己。她把没有写完的信暂时放在身边，企图能够听到一些关于她儿子勒尼的消息。时间是这样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挨过去，这位母亲终于忍受不住了，在同一封信里痛苦万分地写道：“……已经是第三天了，还没有什么消息，我心里愁闷极了！”但是，作为母亲的她，最后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在信的末尾又潦草地写下这几个字：“再见，我亲爱的儿子！希望很快地看到你的信。”
这位居住在法国迪瑞地方的母亲写给她儿子的信，是一九五四年二月二十二日发出的。大概这封信远渡重洋刚刚转到越南西北的约姆河畔时，她儿子所属的法国侵略军外籍军团第十三旅第三营，就在越南人民军的捶击下全部覆没了。
这位法国母亲的信所流露出的非常痛苦的心情，反映出许多有儿子、丈夫被驱赶到越南送死的法国妇女的同样心情，她们不愿意自己的亲人为进行“肮脏的战争”而卖命。越南人民正在为恢复约姆河流域和整个越南的和平与安宁而奋斗，他们的斗争是与法国的善良人民的心愿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