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承诺——记武警北京一总队优秀基层干部霍山生 [复制链接]

第3版(政治·法律·社会)
专栏：

　　生命的承诺
——记武警北京一总队优秀基层干部霍山生
新华社记者赵忠生人民武警报记者耿大建赵剑平
首都东北角的燕山深处，七座大坝连同群山峻岭锁住了一池碧水。这就是毛泽东等共和国第一代领导人在开国不久领导首都人民修建的密云水库。周总理称它为“首都人民头上的一盆清水”。
武警北京一总队十支队教导员霍山生，在他３４岁短暂的生命里程中，有９个年头日夜守卫在这个保障首都上千万人民用水的水库旁。为了首都人民的重托，他用生命实现了一个共产党员的承诺。
他把水库的安危，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
１９８６年夏天，霍山生军校毕业，出任守水中队排长。上任的当天，指导员带他去熟悉哨位。登上３１２级台阶的大坝，一眼望去，库面烟波浩淼，近处山水环抱，远处水天相接。霍山生情不自禁地赞叹：这盆水真是太美了！
“是很美，但对我们守水兵来说，却意味着重大的责任啊。”指导员指着脚下的水面说：“这３０多亿立方米的水，海拔高出天安门城楼１２３米。我们除了保证首都人民用水外，肩头还系着北京的安全，可不能有半点闪失啊！”
指导员这番话，像重锤一样敲在霍山生的心上。
围绕水库，中队设置了几个执勤点，十几个哨位，最远的在离中队２０多公里的潮河大坝上。霍山生白天带领战士执勤训练，晚上翻山越岭到执勤点查哨。从冬到夏，从春到秋，周而复始，他的青春在这单调而寂寞的执勤路上放射着光华。有人作过统计，９年间，他查哨走了３个长征路，攀登大坝的高度相当于２５座喜马拉雅山。
１９８９年７月的一天晚上，已是指导员的霍山生，像往常一样骑车沿着崎岖的山路去查哨。当走到白河坝下的２号哨位时，他顿觉肚子剧烈疼痛，身上直冒冷汗，身体难以直立。想到哨还没有查完，他坚强地挺起来，向哨兵叮嘱了几句后，一只手顶住腹部，扛上车子，朝着６６米高的大坝艰难地爬去。快到坝顶时，突然眼前一黑，连人带车倒在了台阶上。一个多小时后才被换哨的战士发现。
霍山生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水库管理处的医院里。医生告诉他：“你得的是乙型肝炎，可不能小瞧这个病，要是不注意休息和营养，身体会垮掉哩！”
病魔从此缠住霍山生。然而他却挣脱医院的特护，不要中队的照顾，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运转在岗位上。有人不理解，霍山生在给战士讲课中说道：“守好‘这盆水’是我们的职责，守不好是对首都人民的犯罪。我的身体事小，首都的发展、人民的生活事大。”
的确是这样，霍山生把水库的安危，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１９９４年的一个夏夜，狂风大作，雷雨肆虐，百年未遇的洪水猛袭过来。当时已是副教导员的霍山生，带领战士在潮河大坝巡逻。由于天黑路滑，霍山生一脚踩空，从坝顶顺斜坡滚落到坝下。“副教导员！”战士们边喊边往下跑，可下坝后看到，一棵被雷电劈断的大树挂在高压电线上，霍山生正在上面锯树杈。这棵树造成库区断电，没有电就无法提闸泄洪，库面水位已经大大超过警戒线；而排除这个故障，又随时面临着雷击、触电或摔下来的危险。霍山生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官兵和职工也鼎力相助，经过一个多小时的作业，终于将大树搬开，使库区重现了光明。
他认为：拦水靠坝，拴心凭情
密云水库库区是个多雷区，夏天常常雷雨交加，霹雳火闪，碗口粗的树被拦腰击断。狂风骤起时，成排的杨树被连根拔起；冬天，冰厚盈尺，库面可以跑汽车，哨所的玻璃经常被冻裂，哨兵穿着一棉一皮两件大衣还觉得冷。在这种环境下，把百十号人的心凝聚起来，霍山生投入的是一颗火热的心。
１７岁的城镇兵李瑞锋，头一次单独上夜哨心里发毛。深夜１２点钟，他站在哨位上，环视周围，阴森可怖，越想越害怕，抱枪哭着跑回营房。霍山生给他抹去眼泪，拉着他重返哨位。小李脱岗的事，使霍山生想到，目前新战士中独生子女多，从小娇生惯养，吃不得苦。要把这一块块铁炼成优质钢，带兵人就应该是一炉炭火。于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他把战士拉到山窝子里进行心理素质训练；在大雪封山的时候，他把战士拉到大风口上进行抗寒训练；在山洪暴发的汛期，他把战士拉到库区进行各种涉险方案演练。经过摔打和磨练，战士们迅速成长起来，连李瑞锋也当了班长，成了守库保水的骨干。
在战士心目中，霍山生首先是兄长，然后才是指导员。远离中队的执勤点买粮买菜难，他就利用去讲课和检查工作的机会，大包小包地往山里背吃的。霍山生在水库９年，有８个春节是在执勤点和战士度过的，不是跟战士娱乐，就是替战士上哨。他走到哪里，哪里就会聚拢许多战士，哪里就会荡起欢声笑语。四川籍战士王国军的女友嫌他患过肺结核，要跟他分手。霍山生先安慰小王，又给小王的女友写信、打电话，告诉小王的身体已经康复，并介绍他在部队的工作表现。半年多时间，写了５封信，打了２０多次电话，终于使这对恋人重归于好。小王又全身心地投入了执勤训练。
把官兵的心紧紧拴在库区，霍山生没有什么高招秘诀，凭的是人格力量。一位干部的妻子被优化下岗后，一无住房，二无经济来源，闹着让丈夫转业。霍山生找这位干部谈话，说得很中肯：“你的困难咱们俩共同承担，生活紧张，我资助你；没有住房，我分到了你先住……”这位干部心想，山生是为了别人舍得自己一切的人。这些年，他不断接济家中有困难和受灾的战友，而自己家的困难更是一大堆啊！想到这，这位干部直起身对霍山生说：“冲你这个人，我什么困难也没有了，一定好好干！”
他眷恋事业，也挚爱家庭
霍山生带过的中队，连续３年荣立三等功；带过的兵有２０多人考上警校或直接提干；他本人荣立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两次，八次被武警总部、总队评为优秀共产党员和学雷锋先进个人，并荣获北京市“五四”青年奖章。从当排长以来，他守卫的水库未出半点差错。
霍山生家住密云县苍头村，离水库只有３０多里路，骑自行车半天就能打来回。他守卫水库９个年头，回家累计不足３个月。妻子杨明英埋怨说：“山生说是家门口的兵，倒不如远点好。远点每年还能休一个月的囫囵假呢。”
后来，妻子随了队，家离中队仅有３００米。妻子本以为有了孩子，离家又这么近，丈夫可以多照顾照顾自己了。可是没想到霍山生跟她约法三章，说：“部队有规定，基层干部必须与战士实行‘五同’，只有周末才能回家一趟。军人家属也不能随便进入营区。你是指导员的妻子，更应该带好头。”
霍山生不是只要工作不爱家的人。他对家庭的那份爱，只有妻子最清楚：他虽不常回家，可一旦回来，家里就像过年，又洗又晒，一日三餐亲自下厨，一年的家务恨不得一天做完。闲下来，三口之家围坐一起，总是听他说些有趣的事，常逗得娘儿俩笑疼肚子。
近几年，霍山生的病情每况愈下，他一直瞒着组织，瞒着战友，可总也瞒不过妻子。杨明英每次见丈夫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夜里肝部疼得睡不着，劝他住院治疗他不听，心疼得直落泪。
１９９５年１２月，霍山生终于病倒在工作岗位上，被医院诊断为肝癌晚期。面对死亡，霍山生显得非常平静。为了挽救霍山生的生命，组织上想尽了办法。可霍山生却对妻子和医护人员说，部队医疗费不多，不能花在我一个人身上。他特别叮嘱妻子不能给组织找麻烦。
今年５月２６日下午，霍山生带着对部队、对战友的无限眷恋，带着对未竟事业的遗憾，带着对儿子没有兑现的承诺，默默地走了。
首都人民没有忘记他，军营战友没有忘记他。几个月来，霍山生的事迹在水库、在军营被广为传颂，他的精神与水库共存，与首都人民同在。（附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