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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飞翔者说——张锲散文的精神理想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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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6-03-21
第11版(文艺评论)
专栏:

  梦里飞翔者说
——张锲散文的精神理想
朱向前
在《张锲散文选》(解放军文艺出版社1995年版)的《代序·夏夜说梦》中,作者有过这样一段表白:“我是一个喜欢做梦的人。在现实生活中,我也经常在梦里行走,在梦里飞翔;经常沉湎在梦的境界里,为追逐一个个新的梦境而神醉魂驰,而搏击不止。”
张锲先生年逾花甲仍然好梦,甚至还常常在梦里行走与飞翔,显然,张锲的梦不是一般的梦,而是一种精神理想的代名词。张锲之“好梦”,除了和他的诗人气质与热血个性相关,更多的是表现了他们这一代人的精神特征。解放以后,虽然一度历经坎坷受尽磨难却依然九死而不悔。新时期复出之初,便以长篇报告文学《热流》、长篇小说《改革者》等一批和着血和泪的滚烫的作品,为民族的振作和祖国的复苏而慷慨高歌。他是一个五彩梦想的热烈歌者,又是一个在梦想之光引领下奋力前行的实干家。
推开来看,张锲的梦想是一代人的梦想,也是一个民族的梦想。往大里说,这就是“强国之梦”。正如他在《夏夜说梦》中所写,“从少年时代起,这个梦想就支配着我的一切。”而往小里说,则是一个“作家之梦”。近十余年来,经过张锲和他的同仁们的奔走呼号和惨淡经营,在海内外各界人士的理解、支持和赞助之下,一项项为当代中国文学界的“服务工程”已经或正在由梦想变为现实,并且又不断地从现实中升华出新的梦想。他忙里偷闲,记下一些短札和随笔。集腋成裘,便有了这部洋洋30万言的《张锲散文选》。最令人惊赞和感佩的还不是作家的勤奋与才情,而是散射其中的人格魅力和精神理想之光。它真实地记录了一个忘我而利他的、不倦追求的理想主义者的心灵轨迹和现实足印,它或者也可以称为一部“梦里飞翔者说”。
在《张锲散文选》第一辑的《祖国,一首唱不完的恋歌》、《魂兮,归来!》、《剪不断的中国结》、《在陈嘉庚先生墓前的沉思》、《乡情浓于酒》等篇什和第四辑为部分报告文学作品所写的评论和序言中,真切地流露和传达出了作家浓郁的爱国之情和热烈的强国之梦。面对“祖国是什么”的追问,他反复而深情地吟唱——“它是炊烟,是鸽哨,是端午的龙舟,是中秋的火把,是情人在木栅栏后的热烈的亲吻,是婴儿在摇篮里的咿咿呀呀的呼唤,是母亲在平底锅上烙出的煎饼,是父亲在远行时的殷殷叮咛……”几十个排比如水滔滔,如火熊熊,仍然唱不完作家心中的眷恋和挚爱(《祖国,一首唱不完的恋歌》)。因此,当他读到反映北京绿化工程的《绿色丛书》、讴歌中国女排夺冠之路的《中国姑娘》以及《无极之路》、《昆山之路》等长篇报告文学时,便禁不住热血沸腾豪气四溢地为之作评作序。这是对作者和作品的鼓励与褒奖,更是对腾飞中的祖国的欢呼与歌唱。
在二、三辑中,张锲又真实地记录了因工作之故和巴金、冰心、萧军(《又当桂子飘香时》、《冰心三题》、《是真名士自风流》)等前辈作家接触和交往的动人情景。他从中得到了教诲,也受到了激励——感到了为中国文学界“多做实事”的任重道远和时不我待。尤其是《哭鲍昌》、《哭葛洛》、《英年祭》等几篇悼念同辈或晚辈作家英年早逝的祭文,写得情真而意切,善感而多思,一半是祭奠英灵,一半是警策自我——“这样的历史,再也不该,再也不能重复了!”“鲍昌同志,你放心地走吧。你所关心的全国作协的工作,同志们会集体承担下来……”“我们与其在他们死后诉说悼念之情,还不如在他们生前多给些实际的关心。”如此种种,事实上都化为了张锲不停歇地追逐一个一个新的“作家梦想”的源源不绝的动力。
张锲在身体力行地为作家们实现梦想的同时,也把自己未能完成的“作家梦”部分地寄托给了更年轻的后生晚辈身上。这一份梦的“转移”集中地体现在“文选”第五辑那一札《文苑书简》里面,正如他在“小引”中所写道的:“文学的未来是属于青年的。我有幸在文学界结识了些比我年轻的朋友。我从他们身上看到了朝气,看到了坦诚,看到了对真、善、美的执著追求,看到了文学的希望所在。”《文苑书简》正好在不经意之间敞开了张锲被包裹在豪爽性格和粗犷外表里面的那一份平时不易为人察觉的细腻、敏感与温厚,那一颗透出几分单纯和剔透的不泯的童心,以及多少有些被繁忙琐碎的公务所掩盖或分散了的艺术才华与眼光。他对青年朋友的尊重与理解、期待与厚望、批评与建议,都了无遮拦地跃然于字里行间,像老师、像兄长、更像朋友,读书有如坐春风之和煦,有围炉夜话之温馨,有促膝谈心之亲切,有把盏对饮之爽快。是随和的文友通信,是智慧的作品评论,也是优美的精短散文。更是张锲自己了犹未了的“作家梦想”的延伸与“移情”。
最后,我还想特别提到未及收入《张锲散文选》但无疑又是近年来张锲最重要的一部作品,即五万余字的“访美随记”——《在地球的那一边》(《十月》95/4)。这还是1991年秋冬之际,张锲受中国作协和中华文学基金会之托,去美国为海伦·F·斯诺女士颁发“理解与友谊国际文学奖”之行的重要收获。今日读来虽然时过境迁,但却仍然令人动情和感奋。那么,它是靠什么打动和吸引了我呢?是张锲散文中那种一以贯之的炽热和真诚吗?是他多情善感侠骨柔肠的个性与气质吗?是他朴实而老道的文笔和激动而又从容不迫的叙述风度吗?还是那像多棱镜一般折射出来的美国社会的种种反光,丰富的信息量,多层面的思考,以及友邦人士不同凡响的惊世之论……是这些,又不仅仅是这些。在我看来,最重要的是在这一切的背后,仍然有一种精神理想之光的照耀,有一种在这精神理想之光照耀下追逐梦想的人格魅力。而且,它无意之中将张锲的“强国之梦”和“作家之梦”作了一次巧妙的结合与集中展现。万千情感迸发成一声杜鹃啼血的呼喊:祖国呵,你快快强大吧,让你飘泊四海的游子归来兮!这就是从地球的这一边到“那一边”的时空转换,带给张锲和我们大家的一个古老而年轻的梦想,一首朴素而动人的情感诗篇。
从安徽到北京,从国内到国外,从地球的这一边到那一边,张锲永不疲倦地追逐着一个个更新更大的文学之梦和强国之梦。而他在“梦”里的行走,飞翔与搏击,又玉成了他一篇篇优美感人的散文。诚如他自己所言:“能够做梦的人,是幸运的,是有福的。能够让梦想得到实现,自然是一种更大的幸运,更大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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