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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个村的棉花播种看“重社轻组”问题——记中共河北省沙河县第二区委员会书记奚举的谈话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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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4-05-12
第2版()
专栏:

从一个村的棉花播种看“重社轻组”问题
——记中共河北省沙河县第二区委员会书记奚举的谈话
前几天,听说赞善村还没有完成棉花播种任务,我觉得好奇怪。
在沙河县第二区说起来,赞善村是个先进的村子;特别在西半区的几个乡,这个村是数得着的。往年,在每个运动里边,这个村都占先。今年,全村六百一十三户里边,已经有一百五十三户加入了农业生产合作社(分别成立了七个社),还有二百四十三户在常年互助组里面(总共三十三个组),其余的绝大部分也都组织了临时互助组。村里有四十二个共产党员,工作比较积极的大约占四分之三,有二十九名入了社;其中乡总支书记高会的工作一向认真负责;支部书记张万兴是个转业军人,老党员,工作一贯积极;副乡长高成也是个老党员,挺有能力;乡政府秘书裴根锁也是一个好党员,大公无私,没向困难低过头。下剩的十三名党员都在常年互助组里。无论从党组织的情况来看,从互助合作组织的发展来看,从过去的工作基础来看,都得说这是一个好村子。可是,在最近的棉花播种工作方面,这个村却落后了。按播种面积来说,去年全村种棉花二千一百亩;今年要按照国家计划,适当扩大一些,原计划种二千六百亩;最近一调查,把各社各组各户计划种植棉花的面积加起来,才一千九百四十亩。附近有些户数很少的小村子,用抗旱点种的办法播种,一个村子已种了千百亩左右,这个村子六百多户,种棉又不算多,而且有很多是用耧耩的,在别的村已完成的时候,这个村还有大部分的地没有种上。这是怎么回事?
到村里一看,原来问题就出在放松了对互助组的领导。七个社基本上已经完成计划了,互助组却还动不起来。
往年,党员都在互助组里活动;有了什么工作,党员在组里从行动上一带头,从思想上一发动,全村就都行动起来了。去年冬天,比较好的互助组转成了农业生产合作社,很多党员也都入了社;留在互助组的党员少了,党的领导力量也削弱了。春天,上级一再指出,重社是对的,可是不能轻组;区委也一再提起各乡各村支部注意,社要带动互助组,互助组要带动单干户。这个乡的干部也知道这些;而且支部委员们还分了工,由谁领导哪个互助组也规定好了。可是,知道归知道,分工归分工,就是没有照着做。高成原来的分工是除了把社办好以外还领导四个互助组。我问他几个组播种的情形,他说:“都泡上籽了,行动着哩!”到几个组一检查只有一个组泡了籽,其余三个组连一次会还没开哩。组里的人说:你们连看也不来看看我们,我们也不知道该咋办哩。有一个互助组已经散了,乡干部还不知道。为什么老在喊“重社不能轻组”却仍然发生这样的问题呢?
应该承认,毛病首先是出在我们区委身上。我们对于怎样才能重社而又不轻组这个问题,过去只是按照上级指示向下传达,却缺乏具体的研究和具体的领导;对于像赞善村这样的村子,总认为不会有什么问题,在领导上也有些放松。在平时,还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到春耕播种运动一开始,问题就显露出来了。
从支部来检查,为什么只顾社,把组撇开了呢?
村支部书记张万兴对我说:“你光说哩,社垮了得负责任哩!上级说过多少次了,办社是办社会主义的事,搞一个就要成一个。这么大事,我还敢离手哩?”
副乡长高成说:“自己在哪个社里,保证把哪个社办好,就算完成了党给的任务了。领导互助组是全村的事;全村的事干不好,是全村干部大伙的责任,主要是脱产干部的责任。脱产干部一个月拿十五万元的津贴,就该多做些事。以后村里开会,不要多叫俺了;我没脱产,社里事多,离不开。”脱产干部就说:“拿十五万元就算有罪了?把这十五万元拿去,大家分分吧!”几个乡村干部都是这样想、这样做:你搞你的社,我搞我的社;社搞好了,能多打粮,多分红,受表扬,既能多挣工分,又能显出自己来,“功利两得”。
他们还说:没有高山,显不出平地;要是把互助组也都搞好了,这还能显出社的啥优越性哩?就得有些分别!
从这些话来看,抛开互助组的根本原因,是乡和村的主要干部思想上有问题。他们还不了解办好互助组也是社会主义改造事业的一部分,不了解要想发展农业生产合作社就必须把互助组也办好;同时还夹杂着个人主义的情绪,追求个人光荣、个人有利,缺乏集体主义的精神和全局观点。
因为乡村主要党员干部有这样的思想,一般党员和群众也就产生了错误的认识。在互助组的十三个党员,看到互助组被看轻,也不积极了。王继光说:“我们互助组,怎么也不沾。还是社好。把互助组领导好也不怎么光荣。”
从乡村主要干部的工作作风和工作方法来看,也有问题。
他们都说:拔不出腿来啊!社里的事难整,干着急没办法。实际上,从乡总支书记高会的起,几个主要干部每天都是在社里盲目地做一些日常事务工作,连派活、记工的事都包揽起来,不能发挥大家的力量和集中群众的智慧。几个主要干部也很少在一起商量。越是缠搅到社里的琐碎事务里边,也就越没时间开会研究问题。要开支部委员会、支部大会,总是不到夜里十点以后找不齐人;有的人,干脆就不参加支部会了。他们说:工作紧,任务这么重,还顾得上开会?上级布置了工作,不能不开会,才召开扩大干部会和群众大会;他们就用这些会代替了党内的会,把党员降低到一般农民群众的水平。在这些会上,社员们因为“忙”社里的评分、记工、派活等等事情,老是去得晚;开会的时候,社里的干部还总是说:快散会吧,我们还要回去研究社里的问题哩!因此,主要干部说了话就散,也不发动大家讨论。这样为开会而开会,啥问题也没解决。
这样,有的社有好经验也不能交流。像裴根锁领导的第四社,劳力使用得合理,社内五六个党员团结一致,互相商量,把社巩固得很好;在全村最先开始播种棉花,全社三十四户,种了二百多亩,早已种完了。可是,他们既没有受到表扬,也没人注意他们的经验。有好经验推广不到别的社去,大家就还是盲目地忙乱着;已经有的好经验,也不容易更充实、更提高。
这样,支部对党员和群众也都放弃了政治思想教育工作。进行学习、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支部大会,原来规定每月开两次,已经有一个半月没开一次了。他们说:学习、教育是冬天的事;春天忙起来了,还顾得上这些?村子里的黑板报上,还写着二月间普选时候的旧材料。这个村分十片,有十个屋顶广播筒,另外有一个总的广播筒。过去,这些广播筒一个喊,十个接,起了相当大的宣传鼓动作用。现在,只剩一个还用着,只是开会叫人。宣传工作没人领导,宣传材料没人供给,就停顿起来了。社里原来也规定每月上两次政治课,也很久没上过了。
因为社里忙乱,加上放弃了政治教育工作,社外群众就对社不满意,有些社员的思想也就不稳定了。因为开群众大会时社员老是到得晚,社外群众就反映:说社好,光拿开会来说就不提气!村里的民事主任宋克明入社后在社里忙得不得了,连民事主任分内的事也不干了。人家有了纠纷找他调解,他就“一推六二五”:“去找乡政府吧,俺社里的事还弄不清哩!”群众为这也很不满。互助组不带劲,整个村子里的社会主义空气稀薄了,社有些孤立了,有些社员也就又动摇起来了。
我参加了他们的支委会,向他们检讨了区委领导的缺点,和他们一起研究了改进的办法。
一、改进领导方法。由支委和挑选出的另外十二名党员组成村里的合作互助委员会,有计划地通盘地领导社和组,交流各社之间、各组之间的经验。社里发生重要问题的时候,集中力量解决社里的问题;研究出办法来仍然交给社里的社长、队长等去做,不再由乡干部直接包办;在一般情况下,社里的事要依靠社长、会计、队长去做,分出一定的力量经常注意领导互助组。支委会每月要专门研究一次社和组的问题。
二、抓紧政治思想教育工作。首先是预算社里的增产账和各户社员的收入账,总结社在春耕播种中表现出来的优越性,从政治上影响互助组,带动互助组。以进行学习、批评和自我批评为主的支部大会要按期开,当前以学习河北日报上关于好党员田景秀、不好的党员乔多奎的讨论为主要内容。黑板报、广播筒的工作也要恢复起来,由支部副书记和宣传委员负责领导,供给材料。
三、给互助组以具体帮助。社里农具比较多,有耩棉花用的耧是互助组里没有的,要在不影响社的生产的原则下借给互助组用,帮助互助组提早完成春耕播种。
四、社和社、社和组、组和组、社内的队和队、社员和社员之间要开展爱国增产友谊竞赛。
当天晚上,就先在一个社试了一试,主要干部不参加会,只在主要问题上对社里的骨干提示一下意见,看社里的事究竟办得怎样。结果,社里处理问题、安排工作也没出什么岔子。过去有乡主要干部在社里“把着”的时候,社里的人都不大发言,听他一个人家长式地指挥。他不在,大家发言反倒积极了。这一来,乡主要干部也觉悟了:社里原来并不是离了咱就啥也干不成。乡和村的主要干部检查了自己的个人主义思想,又从社内的日常琐碎事务中脱了身,就加强了对互助组的领导。第二天,就有七个互助组开始播种了,其余的互助组也都泡上籽了。这样,这个村的棉花播种任务只比原定计划迟两天完成。乡干部们说:要是不纠正,还不知道要拖到啥时候才能完成呢!我们这里原来是头类乡,现在实际上已经成了二类乡了。再不改,慢慢就会变成三类乡,已经露出这样的苗了。张万兴说:要是不扭这一下子,互助组搞不好,社也不保险。组垮了,社孤立起来,群众不满意,社还能巩固?以后区委多像这样领导我们就好了。
(燕凌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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