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万众心——记阜外心血管病医院 [复制链接]

第1版(要闻)
专栏：

　　情系万众心
——记阜外心血管病医院
本报记者艾笑
编者按：心血管疾病是人类的大敌，加强对心血管疾病的预防、医治，是广大医务工作者的艰巨任务。《情系万众心》这篇通讯，用朴实的事实，报道了北京阜外医院四十年如一日，不断进取，努力提高治疗能力，使更多的患者得到医治。他们赶超国际先进水平，取得了可喜成绩。事实再一次说明，救死扶伤，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要有精湛的医术，要有良好的医德医风，要有精益求精的敬业精神。
在我国，疾病死因中居首位的是心血管病，死亡人数达疾病死亡总数的１／４；全国每年的新生儿中总有１２万左右患先天性心脏病，他们中的一半必须手术治疗才能保住性命。
面对这生死攸关的病痛，人们往往首先想到的是：快去“阜外”！
万隆的故事
１９９６年１月１８日至２８日，在气候景色皆宜的印度尼西亚游览胜地万隆市，医务界的同仁们在兴奋地注意着两位外国医生的行踪。原来，设在该市的全国著名的亚加瓦里医院沈德明院长从中国北京请来的阜外心血管病医院院长朱晓东教授和小儿心脏外科主任刘迎龙教授，要给４位病情复杂的印尼心脏病患者做手术。
精明的沈德明为了这４台患者的手术，曾３次带队到北京“阜外”考察。最后一次是１９９５年１２月，带了７位不同专业的配套医技人员，一“蹲”就是１０天。印尼同行们感触到，阜外心血管病医院雄居亚洲“列强”理所当然：这里医技精湛；医护人员的敬业精神和对患者的责任心有口皆碑；至于那必须考虑的费用，又极具优势——做一例复杂的“法鲁氏四联症”只１．５万元人民币，而到美国去做每例是５至６万美元，即便在印尼请美国专家做也要３万美元。
朱晓东主刀的三台成人手术和刘迎龙主刀的一台幼儿手术圆满完成后，两位专家像对待国内同行一样，以与印尼同行进行的毫无保留的技术切磋作结尾，给这段万隆故事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其实，这样的故事不胜枚举。成立于１９５６年的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心血管病医院，作为一所国家级的心血管病医疗、科研、预防和人才培养基地，不仅屡屡杰出地完成了国家指派的各项医疗保健任务，４０年里还累计完成国内外大众患者４００多万人次的门诊和１６万多人次的住院诊疗任务。
出于信赖，许多患者为了得到阜外医院的手术治疗，宁愿在这里排队等候。尤其是“八五”期间，由于放射、超声检验、生化、外科、麻醉、体外循环、手术室及内科术后治疗护理等全方位的科技进步，使该院的复杂和重症心外科手术完成数量增长更快，而手术死亡率却明显下降。以１９９５年为例，手术３２０９例、死亡率为３％，创亚洲最好成绩；冠状动脉搭桥术完成１７２例，占这一年全国总“搭桥”数的２／３，死亡率降至１．８％，接近国际最好成绩；瓣膜替换术或成型术每年都要做６００多例，去年手术死亡率降至１．７％，处于国际领先地位。受术者的年龄差异很大，高至百岁、低至２８天以内的新生儿，去年仅完成１岁以下、小婴儿、低体重儿的复杂重症先心病手术１１１例，是１９９０年以前的总和，死亡率仅４．６％，两项指标均为国内之最。
手术刀下的真情
记者问朱晓东教授：“４０年里，在你这把手术刀下有三四千人起死回生。哪一个是印象最深的成功病例？”出乎意料，这位６４岁仍精气神均健的一院之长竟沉默了好久。他抱歉地说：“成功的确实都记不住了，不成功的病例倒记得很清楚。”朱晓东说：“一个成功的手术绝不仅是一把手术刀的成就。没有麻醉师、掌握体外循环设备的技师、手术室护士、术后ＩＷ及内科的医护缜密协同‘大兵团’作战，是万万不成的；再说，今天的阜外医院整体上所达到的水平，那是几代人层层累积缔造的结果；还有，就是那些对医学事业做出无私奉献的患者，我们努力了却没有挽救得了这些生命，总有原因吧，是他们激励我们背负着责任去做更深的探求。”
有个负重追求２０年的例子。１９７６年，朱晓东等研究成功的我国第一代人工生物心脏瓣膜用于临床，置换成功后功能良好，至今存活了１９年多的置换者仍在从事正常的生活劳动。但是，由于手术复杂和材料耐久性能不够理想，“六五”、“七五”时期置换的成功率，最高仅为５０％多。“八五”期间，他们继续不懈攻关，终于使这项获得国家发明专利的ｐｅｒｆｅｃｔ生物瓣膜，达到术后不需抗凝、耐久性能理想和置换成功率９５％以上。
有位阿尔巴尼亚驻华使馆工作人员，带着患先天心脏室间隔缺损的５岁女儿走遍了欧洲几所有名的大医院之后，仍然回到了阜外医院。他对刘迎龙提出自己的顾虑：“我知道凭你们的技术治好女儿的病是轻易的。但是，一个女孩子胸口留下个大刀疤，将来长大了……”刘迎龙听后请他尽管放心。结果，刀口开在腋下、不足１０厘米，又缝合得十分秀密，使女孩的父母十分高兴。
心脏病患者的术后观察和护理，是让医护人员和家属心惊肉跳、一刻不得安生的非常时期。因而按一般的习惯，医院里不在大的节假日前夕安排这样的手术。事有凑巧，今年阴历除夕的前一天，从山东威海风驰电掣地直驶来一辆汽车。母亲怀里抱着出生７个月的婴儿，已因缺氧导致浑身青紫。经诊断患的是“法鲁氏四联症”加“完全性肺静脉畸形引流”。孩子有生命危险！刘迎龙当即组织了急诊手术。
７天后母子高兴地返回威海。当谈起刘迎龙这班人今年的春节曾在手术室和病房度过时，他却答非所问地夸赞起孩子的家长来：“送得太及时了！再晚就错过手术时机，孩子就没命了。”记者突然领悟：怨不得人们称医务人员为“白衣天使”！据他的同事介绍，这位４２岁的科主任，除日常的行政工作、专家门诊和所带研究生的教学工作外，近５年里每年的手术量都在２５０至２８０台之间。
大医治未病
治未病，指的是对疾病的预防。古人认为，高明的医生重预防。现代医学研究也证实，未病先防和病后才治的投入比是１∶２０。
阜外医院从成立之初，老一辈医学专家吴英恺、陶寿淇、尚德延、黄宛、侯幼临、黄国俊、郭加强等，就确立了对心血管病的防和治要齐头并进的医院发展宗旨。从１９５８年开始，阜外医院就牵头组织了包括西藏牧民和舟山渔民在内的漫长、艰苦的我国地区性冠心病危险因素调查；６０年代中期，又开始在首钢和北京石景山农村长期驻点，进行防治心血管病的实验研究；７０年代末和９０年代初，他们组织的两场规模宏大的全国１５岁以上人群高血压抽样调查，在首次弄清了我国各省市高血压患病的地理分布、性别、年龄、职业及民族属性规律后，又证实了我国现有的９０００万高血压患者的病因，除与遗传基因有关外，还与不同的地理环境、生活方式和饮食习惯有关。通过对近１０年中我国高血压患病率增加２５％的原因分析，得出了“除与人均寿命延长、体重指数增加、膳食中高钠低钙外，还与饮酒量较前增加有关”的结论。
３０多年来，阜外医院医护人员在大量的流行病学调查研究中，坚持生活在群众中间，不仅为群众送医送药，还指导他们预防保健，引起国际医界的关注。为此，世界卫生组织决定阜外医院为国际心血管病培训和科研合作中心。
桃李满天下
１９８２年３月，当时的阜外医院院长郭加强教授被内蒙古乌兰察布盟医院请去，为一位风湿性心脏病二尖瓣狭窄及房颤病人做换瓣手术。手术中郭加强发现，由于六七年前阜外医院医疗小分队开展扶贫支边曾在这家医院做过２６例心内直视手术的影响，这里开展外科手术的技术条件已经形成，就提议阜外医院与乌盟医院搞个技术协作，通过传帮带保证３年之内使乌盟医院能独立开展多种心外科手术。这个主动为边区培养“不走的医疗队”的建议，受到当地政府和群众的热烈欢迎，当年１１月协作即开始实施。１９９１年的一次全国交流会上，乌盟医院代表向大会报告了这次协作的社会效益：在复杂畸形矫正、换双瓣及再次换瓣等高难手术病人占手术总数５１．２％的情况下，１９９０年这家边区医院的心脏手术成功率达９８．６％。
１０多年来，阜外医院走出医院围墙，面向全国，把技术辐射重点放在老、少、边和贫困山区，已与２２个省（区）的５７所医院建立了技术协作关系。一面是以阜外医院为基地，利用定期和短期培训，对这些协作医院的心内、心外、麻醉、体外循环、放射、超声诊断、生化检验及ＩＣＵ监护等专业科室的专职人员进行全员培训；一面是利用阜外医院医护人员的休假时间，组织包括科主任、教授、主治医、护士长、护士、技术员在内的老、中、青各专业的配套人员，下到各医院去示范。经过这样的协作，３年内就可使偏远的县医院能独立开展心脏直视手术。不仅解决了农民做心脏手术难的问题，还最大限度地降低了贫困地区群众的医疗费用。当然也减轻了大医院的压力。
阜外医院走出去，同时，也得到了向国内同行学习吸取营养的机会。技术协作对阜外医院的医、教、研究发展建设大有裨益。这种全方位的合作和提高，使全国这个领域的功能更趋完善，在国际上的地位迅速提高。
阜外医院的成就，值得中国人自豪！
（附图片）
图为朱晓东教授（右一）等正在做心脏手术。
李武奎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