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人墨宝殷切期望——追忆日本首任驻华大使小川平四郎 [复制链接]

第6版(国际)
专栏：纪念中日邦交正常化25周年

　　伟人墨宝殷切期望
——追忆日本首任驻华大使小川平四郎
本报驻日本记者张国成
今年上半年，记者至少两次在中国驻日本大使馆见到日本首任驻华大使小川平四郎先生。两次都曾有幸与小川先生交谈。我们曾约定，中日邦交正常化二十五周年纪念日前一定抽个时间作正式采访。然而，七月二十五日下午，突然有朋友打来电话：小川先生因病去世了，终年八十一岁。噩耗传来，我为采访计划未能如愿，更为又失去了一位长期致力于中日友好事业的老朋友而感到惋惜。
一连几天，这两次与小川先生见面的情景不时浮现在脑海中。小川一家与中国的友好关系已维持两代人了。他的父亲小川平吉（号射山）与康有为、孙中山、黄兴、宋教仁等中国近代史上的名人都有很深的交往。一九一五年，小川平吉还参加过孙中山与宋庆龄在东京梅屋庄吉家举行的婚礼。至今，小川的家里还珍藏着孙中山等人的墨迹。小川先生本人三十年代末曾到北京留学，从那时起就与中国结下了不解之缘。战后相当长的时间里，中日间没有正式的外交关系。那期间，他曾两次到日本驻香港总领事馆工作。三十多年后的一九七三年三月，作为日本首任驻华大使经香港来北京，抚今追昔，他不胜感慨。
小川先生回忆，他作为大使到达北京后不久即接到通知，周总理要会见他。当他如约来到人民大会堂时，周总理已在等候。这使他很感动。日本驻外国大使赴任前按惯例都要面见一次天皇，聆听天皇给驻在国元首的口信，通常这种口信很简单，只是“代致问候”、“祝他健康”之类，但他赴任前天皇却很郑重其事地讲了一番话，要求他转达给毛主席和周总理。天皇说，“日中两国间过去有过不幸的事态，我对此感到遗憾。两国于一九七二年实现了邦交正常化，我感到由衷的高兴。希望今后两国携手，为世界和平作出贡献。”小川先生回忆说，当他向周总理转达这些话时，总理面色严肃。然后，总理说，请向天皇陛下转达我的谢意，我一定向毛主席报告。随后，在亲切的气氛中，会见持续了四十多分钟。
记得二月底与小川先生见面时，正值邓小平同志逝世不久。因此，对小平同志的回忆成了不可缺少的话题。小川先生是一九七三年三月三十一日到达北京的。几天后就接到周总理的请柬，邀请他出席欢迎柬埔寨国家元首西哈努克的宴会。由于当时日本政府承认金边朗诺政权，因此不同意他出席。后来，当他知道就是在这次宴会上，邓小平时隔七年首次露面时，追悔莫及。但是，事有凑巧。三天后，他在为廖承志率领的访日代表团送行时，在首都机场意外地见到了邓小平。第一次见面有些紧张，没说多少话。后来，特别是邓小平代替病重的周总理主持工作后，见面就多了，也渐渐熟悉起来。
一九七四年，中日缔结了航空协定，并首航成功。为纪念首航，小川先生想请邓小平题词。出乎小川先生的预料的是，他很快就收到了邓小平的墨宝。打开挂轴，见上书“一衣带水睦邻友好邓小平一九七四年冬”。小川先生如获至宝。在任期间，这幅墨宝一直挂在日本使馆。离任后，又成了小川的家宝，轻易不肯示人。记者提出，在纪念中日邦交正常化二十五周年的日子里，这幅题词是否可允许人民日报发表？先生欣然同意。不久，记者就收到了小川先生寄来的题词影印件（见上图）。
小川先生离任后，几乎每年都来中国访问。通过耳闻目睹，他感到中国发生了巨大变化。他认为，创造出这个奇迹的邓小平先生是世界伟人。他为有幸结交这位伟人感到荣幸，同时，衷心祝愿中国继续稳定发展，人民安居乐业。
一九九六年，由于日方的言行使中日关系受到种种干扰，两国关系降到了复交后的最低点。小川对这种局面心急如焚。他说，从日中两国近百年的历史出发，日中两国必须友好相处。他坚信，不论发生什么事，日中两国友好关系都是破坏不了的，即使出现曲折，最终也会重归于好。他说，日中关系同一切事物一样，不会一直平静地发展，总是要有“谷”有“峰”。但他希望在“峰”上的时间能更长些，他珍视邓小平为他的题词，不仅仅因为邓小平是中国的伟大政治家，更重要的是题词表达了老一代中国领导人对中日关系的殷切期望。他说，我们应该努力，用发展日中关系的成果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没有想到，小川先生对中国人民、对日中友好关系所说的这些话，二十多天后竟成了这位日本首任驻华大使的遗愿。
（本报东京九月二十二日电）（附图片）
邓小平书憎日本友人：“一衣带水落石出睦邻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