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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哉!《巫山神女》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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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7-10-11
第7版(舞台与屏幕)
专栏:

  美哉!《巫山神女》
林毓熙
党的十五大前夕,重庆市歌剧院为首都观众奉献了一部力作:《巫山神女》。这是近几年不断崛起的歌剧群峰中又一座秀峰。
美哉!巫山神女。船过三峡,那兀立群峰之中,彩云缭绕,灵光辉映,似立在天地之间的神女峰,千百年来引起人们多少情思与遐想。以此为题材的神话歌剧《巫山神女》的成就在于:创造性地运用歌剧艺术形式,在大胆借鉴西洋歌剧经验的同时,坚持歌剧艺术民族风格和中国气派的探索,坚持民族美学追求和审美情趣,以塑造民族性格,体现民族精神;在题材的选择上,将神话纳入当代观众的审美观照之中,按照理想的面貌来表现特定的生活,运用积极浪漫主义的创作手法,让幻想插上翅膀,用夸张和绚丽的色彩,讴歌在与险恶自然势力抗争过程中人们的献身精神;而这正是中华民族百折不挠、生生不息的精神力量。这就赋予这部神话剧以新的思想意蕴,具有当代意识和鲜明时代感。无疑,《巫》剧为严肃歌剧的创作提供了新鲜经验。
兀立巫山美丽神女的身影,可以让人们从不同的视角展开想象。然而要让她从神坛走向舞台,寻找到从女娲补天遗落峡江的险礁“朝我来”演化为巫山神女的蜕变过程,无疑是该剧创作的难点。经过剧作家们的苦心经营,找到了船工水旺与九妹“朝我来”两人之间的爱情关系的主线,随着“朝我来”为无数船工在峡江撞礁而愧疚,尔后告诉水旺要到阴域寻求“还阳血”以炸毁“朝我来”的奥秘——在水旺为炸毁“朝我来”而来见“九妹”时,始知九妹就是“朝我来”;两人相拥的瞬间就是险礁“朝我来”在毁灭中化作美丽神女峰的瞬间,也是痴情的水旺为解救后人甘愿化作“无血无肉无躯无壳无形无状一缕魂,飘悠悠”而萦绕神女峰之时,这就为全剧找到了最佳的总体框架。在展现“九妹”的人情美和人性美的同时,揭示了水旺和九妹甘愿毁灭自我以造福人类的精神力量和人格力量,让巫山神女的美好形象永驻人间。米东风和张礼慧两位演员,用他们美好的声音和演唱,以及饱含激情的表演,让这两个人物给观众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歌剧的灵魂在于音乐创作。作曲家刘振球为这部歌剧倾注了巨大的创作激情,观众可以突出地感受到作曲家的探索轨迹,即努力寻求既区别于西洋歌剧传统的音乐陈述方式,又不是民族戏曲程式音乐的方式,而是娴熟地运用现代作曲技法,创作出足以表现人物性格、具有鲜明个性的音乐形象。无论是以四川船工号子为素材的合唱,或是男女主人公的咏叹,整个演唱像说话般的音调接近生活语言,舒展,流畅,较好地渲染了全剧的气氛,构建了可视可听的音响图画,充分显示了作曲家的艺术功力。
《巫山神女》的舞台设计气势恢宏,虚实相间,洋溢着我国民族戏剧的空灵感和韵味。编剧和导演在处理这一题材时,汲取中华民族写意艺术观的创作手法,着力于营造全剧的意境,在构筑戏剧冲突和表达人物情感历程时,既有川江般奔腾的人物心灵撞击,又有涓涓细流般的情感宣泄。导演陈薪伊在《巫》剧中显示出她的才华和艺术上的成熟。其一是对全剧总体风格的把握上,在营造全剧的诗情和画意时,对主要人物的雕琢和舞台场景的展现都富有力度和雕塑美。如第四幕九妹幻化为神女峰兀立山巅,水旺化为彩云缭绕神女峰时,远处身着红绸衣的合唱队,似剧中众鬼魂在为之祈祷,又似剧外当代人在评说,舞台灯光淡淡地投射在这群体的身上,与九妹的升腾相辉映,紫红色的背景衬托出九妹挺拔的身影,完成了全剧的高潮处理。《巫》剧导演赋予该剧以飘逸的东方戏剧神韵,并使剧本深邃而含蓄的思想意蕴自然流露出来。其二,作为歌剧导演,她所接触的是音乐,是要把作曲家用以刻画人物性格、描绘环境、渲染气氛的器乐的、声乐的、剧情和视觉的形象集中融会成统一的舞台形象。在第三幕里,导演把剧情和音乐统一在舞台画面里,浑然一体,跌宕有致。阴域里,众鬼魂“受孤独,忍饥饿,想青山,恋船歌”,企盼得到“三滴血”好托生人间;但“九妹”道出炸毁“朝我来”的秘密,是要众鬼魂献出并让水旺饮尽“还阳血”,“人鬼之力齐爆发”以炸毁“朝我来”。这就意味着众鬼魂永无生还的希望。无疑,生还还是留在阴域,巨大的企盼化为彻底的失落,这强烈的生命意识,这痛苦的在生与死之间的抉择,就形成强烈的戏剧冲突,不同的鬼魂在这里展现心灵的抉择历程和情感历程。此时舞台画面所展示的代表“还阳血”的鲜花、生活场景和音乐交织回响,使观众在视觉的音乐中获得满足,并最终为众鬼魂、水旺和九妹愿意以毁灭自己来换取峡江万代平安的巨大精神力量和人格力量所感动,也为《巫》剧独特的思想蕴含和艺术魅力所陶醉,看到此,人们会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美哉!《巫山神女》!
(《巫山神女》为第五届中国艺术节参演歌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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