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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的敌人原形毕露了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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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4-06-19
第3版()
专栏:日内瓦通讯

和平的敌人原形毕露了
观察者
一九五四年六月十五日的下午,对于许多人说来是一个难忘的下午。
在这个下午,在日内瓦的旧国联大厦里,人们看到为了朝鲜人民的民族独立、国家统一以及和平生活,为了亚洲与世界的和平曾作了怎样卓绝的努力;人们也看到由这些努力而产生的美丽的希望怎样马上被活生生地绞杀了。
人们看到了很多,懂得了很多。
一切如同白天和黑夜那样截然不同,那样分明。人们因此更加懂得了,什么叫做是与非,正义与邪恶,勇敢与怯懦。
最重要的是,人们更加懂得了爱与憎:爱戴和平的斗士,憎恨和平的敌人。
和往常一样,会议在三点钟开始。今天的主席是英国代表艾登。
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代表南日外务相、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周恩来外长、苏联代表莫洛托夫外长是会上最初的三个发言人。
每一个都提出了促进朝鲜问题和平解决的建议。
南日提出了关于保证朝鲜的和平状态的六项重要建议。
周恩来提出了召开中、苏、英、美、法、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和大韩民国七国参加的限制性会议,以讨论巩固朝鲜和平的有关措施的建议。
莫洛托夫提出了与会各国发表宣言,保证不采取任何可能足以对维持朝鲜和平构成威胁的行动的建议。
在连续了一个半钟头的发言以后,现在有三个重大的建议摆在会议的面前。
人们注意到今天会场的注意力特别集中,座上没有打盹的,没有看报的。
不可能不理会这样重大的建议,它们代表着朝鲜人民的希望,亚洲人民的希望、世界人民的希望;它们后面有朝鲜人民、亚洲人民、世界人民的坚决支持。
谁要是拒绝,先得盘算后果。
这样,在莫洛托夫发言完了以后,会场上忽然出现了一霎那奇异的沉寂。
谁都知道,西方十六国的代表今天上午已经拟好了发言稿,推定了发言人,但是主席艾登现在却说:“在我的名单上现在没有要求发言的名字了。”
突然,菲律宾代表加西亚在和坐在他后面的美国代表交头接耳了一阵以后,忽地站了起来,他建议暂时休会。在五十多天的会议中,人们第一次看见这种式样的临时动议,可以感觉得出来这位先生的每一根神经都是紧张的。
主席说:“原来两个人想的是一回事,我要建议休会一个短短的时候。”
这个“短短的时候”足足有四十分钟,比正常的休会长了一倍多。平常在休会时显得拥挤得很的休息室,今天却显得冷清清,几乎看不到那些经常在这里悠闲得很的西方的代表人士了,他们三三五五地乘电梯到楼上开会了。
原来十六国的代表们在紧张地开“战略会议”。
长长的四十分钟,容许各种各样的猜测和期待。在走廊上有人在说:“也许不会拒绝”;也有人在想“多少总应该表现一些和解的精神吧。”
十六国举行的会议的目的不难理解,凶手们要动手了,为首的现在要“拿言语”来给伙计们壮胆——“不许心软”。
五点二十八分,艾登又坐上了主席台,他请美国代表史密斯发言。
是得他来开刀。
史密斯的话很短,他说:如果说到要维持朝鲜的和平,那么已经有了停战协定;至于莫洛托夫的建议,那么联合国大会的决议的用辞要“更正式更确切得多”。这样,他就拒绝了所有建议。
接着发言的是澳大利亚代表凯西、菲律宾代表加西亚、比利时代表斯巴克以及李承晚集团的卞荣泰。既然史密斯已经亲自定好了弦,谁还能希望听到新的曲子呢?而且这些都不过是闹场锣鼓。
他们之中的一个公开宣布:一个没有人羡慕的角色已经指派给了那位泰国的亲王,这就是由他来宣读破裂朝鲜问题谈判的十六国宣言。
这个简短的宣言比起四十八天以前杜勒斯四月二十八日在日内瓦会议上的第一次发言没有什么新的东西,它的结论是“由本会议进一步考虑与研究朝鲜问题是不能产生有用的结果的”。
南日的建议、周恩来的建议、莫洛托夫的建议,他们连再看一看都不,提一提都不,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一切按照原定计划动手:绞杀朝鲜和平会议。
这时候会场外面警卫部队的指挥车上的扩音器响了:“注意!注意!马上散会了,把车子开过来。”
 汽车像一条长蛇似地开到了代表团进出的国联大厦第四号入口。
从“新闻大厦”来的人们,手上已经有了油印的十六国宣言;有人在今天上午已经拿到了这个。
在那里的黑板上,有人在会议开始前就写下了一句话:“朝鲜问题最后一次会议,全体记者请来验尸。”
一切都预先布置好了,好像一切都可以如意地结束了。
然而,坐在会场里的并不是只有美国代表和它的随从,坐在会场里的还有强大的和平力量的代表。他们是如此地忠实于缓和国际紧张局势的事业,在每一个场合他们都要把为这个事业而进行的斗争坚持到最后一分钟;他们是如此地善于揭露和平的敌人,直到揭破和平的敌人的最后一层皮。
莫洛托夫发言了。他的声音安详、镇定、有力,一直打到每一个人的心里。
会场的空气陡然变了。
莫洛托夫从头分析西方国家反对和平解决朝鲜问题的立场。莫洛托夫最后指出:朝鲜、中国、苏联提出的建议将受到朝鲜人民的广泛支持。“我们将循着这一方向继续奋斗。我们将为朝鲜人民的利益、为统一这个国家的利益,最后是为全世界和平的利益而继续奋斗。”
接着是周恩来发言。
周恩来说:“十六国宣言是在断然表示要停止我们的会议,这不能不使我们感到极大的遗憾。”
周恩来说:“情况虽然如此,我们仍然有义务对和平解决朝鲜问题达成某种协议……对于继续努力,以期在建立统一、独立和民主的朝鲜国家的基础上获致和平解决朝鲜问题的愿望应该是共同的。”
周恩来说,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团建议通过下述决议:
“日内瓦会议与会国家达成协议,它们将继续努力以期在建立统一、独立和民主的朝鲜国家的基础上达成和平解决朝鲜问题的协议。
关于恢复适当谈判的时间和地点问题,将由有关国家另行商定。”
周恩来说:“如果这样一个建议都被联合国军有关国家所拒绝,那么,这种拒绝协商和和解的精神,将为国际会议留下一个极不良的影响。”
当周恩来说到最后的一句话的时候,会场上没有一个人能不感到它的分量。
似乎每一个人的上身都向前倾侧,朝着周恩来。
南日接着发言。
南日指出,日内瓦会议中断的责任应该由西方十六国的代表负担。南日最后说: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将忠于它的爱好和平的政策,并将继续为和平统一朝鲜而奋斗。
连续的三个发言,以完全的权威对西方国家破坏会议的责任作了历史性的判决。天地间找不到任何一种理由,可以推翻这样一个正义的判决。
刚才以莫大的欣幸代表十六国读了那份宣言的那位亲王,现在只说得出一句话:“莫洛托夫先生说那些宣读了十六国宣言的人们主动破裂了会议,我对此断然加以拒绝。”
光是这样拒绝是不行的,会场上现在有着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建议,谁敢来拒绝。
下面是随此发生的一连串攫住人心的对话记录,用不着注解与说明,这段记录本身将告诉人们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团建议的力量和影响。
比利时代表斯巴克:“莫洛托夫和周恩来的建议与十六国宣言并不矛盾。我们不同意,只是因为它们的精神已被包括在朝鲜停战协定与十六国宣言中了。”
中国代表周恩来:“斯巴克的说法没有根据。朝鲜停战协定并没有如我们建议的规定。中国代表团带着协商和和解的精神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国际会议,如果我们今天提出的最后一个建议都被拒绝,我们将不能不表示最大的遗憾。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将对这一事实作出判断。”
斯巴克:“我说的是周恩来的建议与我们起草十六国宣言的精神是一致的,说到头我毫不反对周恩来建议的精神。我相信,英国代表与我其他的同事持有与我相同的态度。”
周恩来:“如果说十六国宣言与中国代表团的建议有着共同的愿望,那末,十六国宣言只是一方面的宣言,而日内瓦却有十九个国家参加。我们为什么不可以用共同协议的形式来表达这一共同愿望呢?难道我们来参加这个会议却连这一点和解的精神都没有吗?我必须说,我是在第一次参加国际会议中学到了这条经验。”
斯巴克:“为了消除怀疑,我本身赞成以同意票决定我们接受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团的建议。”
对于这一段对话,莫洛托夫来做结论。莫洛托夫说:“我们就要结束关于朝鲜问题的讨论了。我们可以用一个单方面的宣言来结束讨论,也可以用一个表示一方或另一方意见的宣言来结束讨论,还可以用一个表示我们大家意见的宣言来结束讨论。我们必须回答这个问题。”莫洛托夫问道:“我们是不是准备发表一个代表我们大家的意见和愿望的宣言呢?”莫洛托夫说:“在我看来,这正是我们在日内瓦开会的目的。因此我无保留地支持刚才比利时代表支持的中国代表团的建议。”
主席说:“我们面前有一个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所提出的建议。如果我的了解是正确的话,比利时代表认为这个建议表达了本会议工作的精神。如果大家同意,我可否认为,这个声明已为会议普遍接受。”
会场上出现了短时的沉寂,没有人发言反对。在通常的情况下,主席就将宣布大家达成协议了。
有人看到,在主席发言的时候,李承晚集团的代表卞荣泰悄悄地溜出了会场,他害怕他自己也许会被拖入参加那怕只是表现一点点和平愿望的决议。
卞荣泰的去席,使得坐在他后面的美国代表史密斯的活动完全展现在大家的面前。
全场现在只有美国代表团最忙。史密斯手里在起稿,嘴里在说话,其他的人乱成一团。
对于史密斯来说,这是最紧急的一霎那。会议的主席很快就将认为无人反对,而通过一个共同决议了。
史密斯急忙发言了。他说:“我不懂得中国建议的范围与实质。因此,在请示我的政府以前,我不准备表示意见,也不准备参加刚才有人建议通过的决议。”
一个副国务卿,一个受命参加以和平解决朝鲜问题为目的的国际会议的全权代表,他没有权力对一个和平的愿望表示同意,但是他却有权拒绝就这个愿望达成协议。
这样,美国死心塌地反对达成任何一项协议的凶恶面目完全暴露无遗了。
接着,主席艾登发言。他说:“我们没有投票的规则。我们在这里是靠共同协议来行动。我们现在不能在任何一个文件上达成协议。我想建议会议,同意只是把这些发言记录下来,作为会议记录的一部分。”
莫洛托夫要求会议也应该把刚才美国代表的发言载入记录。
接着,周恩来总结了会议上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周恩来说:“我对比利时外长所表现的和解精神感到满意。主席的态度也值得提及。然而我必须同时指出,美国代表立刻表示反对并进行阻挠。这就使我们大家都了解到美国代表如何阻挠日内瓦会议并且阻止达成即使是最低限度的、最具有和解性的建议。”
当周恩来缓慢而沉重地逐字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会场静得叫人心跳。人们永远忘不了这一时刻。
人们的眼光不期然地转向坐在会场左后侧的史密斯。史密斯眼睛看着桌子,两手拳在胸前。
周恩来说:“我要求把我刚才的发言载入会议记录。”
现在,只有在史密斯发言以后又感到安全而已经溜了回来的卞荣泰,鼓起勇气来卫护被判决了的史密斯了。
卞荣泰说:“十六国方面已经作了一个宣言;要作一个共同宣言是不对的。本代表团认为比利时并不能代表十六国方面的全体国家,至少比利时不代表我们。”
澳大利亚代表凯西表示,他也要“说几句话来支持美国代表的立场。”凯西说:“出席这个会议的本方十六国没有单独身份,因此我不认为接受中华人民共和国建议的第二段是对的。它只能使我们把我们自己看成是一个各国间一般的联合,其中有些可以一致有些可以不一致。”
这就是说,既然已跟着美国参加了朝鲜战争,就该跟着美国走到底,不该再要有表示独立意见的自由。
凯西最后表示,虽然这次会议不是联合国召开的,但是他却相信将来会议的任何恢复必须在联合国范围之内进行。
大家都感觉得到会议是接近尾声了。达成最后一点点协议的希望已被破坏无余,为了这个目的已经应用了最野蛮的丛林法律。
莫洛托夫起来保卫主权国家在国际会议上自由表示独立意见的权利。他说:“必须把支持中华人民共和国建议的比利时代表的发言载入记录。我相信,我们的会议应该记录表示个别意见的发言。”
其发言受到各种解释的斯巴克接着说话。他说:“我想我必须澄清我到底说的是什么。我支持中国代表表示关于朝鲜问题的讨论并非最后终止的希望的建议。我必须使我自己同意对这种希望的表示。我不能想像,任何人会以在朝鲜问题上将不再有任何讨论的态度来对待这个希望。”
周恩来最后以有力的警告,揭破了那些所谓将在联合国内恢复朝鲜问题的讨论,以掩盖实际上拒绝和平解决朝鲜问题之立场的虚妄谎言。周恩来说:“对于有些代表所说的话,是否可解释作中华人民共和国将被排斥在将来关于和平解决朝鲜问题的任何谈判之外?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认为将来就和平解决朝鲜问题达成协议似乎是不可能的。因为,诸位先生知道,中华人民共和国被剥夺了它在联合国中的合法权利和应有地位。”
主席在裁决所有这些发言都将载入会议记录以后,宣布会议闭幕。
时间是八点三十六分。
当每一个人走出会场的时候,仍然不能不感到周恩来最后发言的声音仍然在耳朵里回响。
在国联大厦第四号入口,早已散掉了的汽车,重又聚集拢来迎接走出会场的代表。汽车亮着灯,因为天已经黑了。这是五十一天来的第一次,人们在场内并没有感到时间过去那样快,因为那里进行着紧张的战斗。
会场门口今天显得有点不同。摄影记者们重又活跃起来了。他们站在高高的架子上,第一次用灯光给最后一次走出这个会场的人照像。
摄入镜头中的,有为人民的和平愿望进行了忠贞不渝的斗争的刚毅坚强的人,也有刚犯了罪而心头还在发颤的人。
读者一定为在这一个下午所发生的一切深深感动。
从这里,中国人民感到自豪。因为我们的国家是与伟大的和平力量在一起,为和平的事业进行了卓越的斗争。在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的眼里,我们代表着力量,代表着和平,代表着善良的希望。
中国人民懂得鄙视那一小撮孤立的老鼠一样的人。
有人说,日内瓦会议实际上并没有一个共同的记录,但是所有这一切都已经记录在历史上;铁案如山,任凭什么也不能磨灭它。因为它铭刻在世界人民的心上。六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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