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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极海上大营救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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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7-01-22
第6版(国际)
专栏:连载

  南极海上大营救
本报驻澳大利亚记者李学江
  沉着的英国人
果然不出法国赛手杜波伊斯所料,今年56岁的英国赛手布利摩尔也在同一天出了事。在一连几天一帆风顺之后,南太平洋风云突变,风速增至每小时60海里。布利摩尔降下风帆,让船顺风自行,自己则坐在海图桌旁读起了一本科幻小说。约晚7时多,忽听到砰然一声闷响,他跟着就是一个倒栽葱。等他爬起来后才明白,保持船体平衡的龙骨已折断,船体来了个180度翻转,帆船已底朝天,并开始进水,他被困在里面。
巴黎接到警报后,向澳大利亚海上救助中心求助,澳大利亚海军和空军立即采取营救行动。5架空军远程侦察机从南澳大利亚调往西澳大利亚机场,再从那里飞行3个多小时才能到达2600公里之外的出事地点。这种名叫猎户座的四发动机螺旋桨海上搜索飞机可自载30吨燃料,续航12小时。5架飞机在卫星导航下,相继飞向目标。途中才得知,共有两只帆船遇险,二船相距约六七十海里。
飞机很快便找到了两只帆船。只见杜波伊斯身着桔红色的防水衣坐在翻了身的船尾上,嗷嗷待救,便开始空投救生筏和对讲机。
但英国赛手布利摩尔所在海面却只有船漂,不见人影,而收到的报警信号也从自动变为手动。这可解释为他还在船里面活着,可能是报警器在滚动中被撞击启动。为探明情况,飞机开始向帆船周围投掷发声装置和高度敏感的声纳,希望里边的人能在听到发响后,发出声响。后来,飞机还投掷了微型爆炸装置,期望能引起里面反响。但不幸的是,声纳均未收到人为响动,这引起了人们的忧虑和担心。
但远在英国的布利摩尔的妻子及好友都坚信他不会死。因为他是一个久历风险、不屈不挠的老水手。这位英国前皇家海军的水手,退役后曾27次驾帆船横渡大西洋,数十次参加单人帆船赛,总航程达20多万海里,屡次遇险而屡次生还,并数次获胜,他是1985年环不列颠帆船赛的冠军。
船翻后,老水手并没有惊慌地发出求救信号,他从船身下潜出船舱,去解船首的救生筏。但救生筏压在船身水下,他几次潜入解缆都未能成功。此时他才向巴黎发出求救信号。但他清楚地知道,他离澳洲大陆太远而离南极太近,首先得自救。
他被困在一个大约3米长2米宽的主舱中。舱下部的2/3被海水淹没,水深处及腰,浅处及膝。他面临的最大危险是寒冷。海水温度在冰点左右,他必须找到干燥的地方。这位身经百航的老水手很快在漆黑中摸到了两只捆货用的绳网,并设法将它们结成吊床悬在空中,从而使自己脱离海水。但每隔一段时间他还是爬下来,潜入水中去解那只救生筏。他担心救援飞机在只见船不见人时,误以为他早已死亡折返而去。但他作了12次努力都未能成功。他每次潜水后都要在网上吊上两个小时才能暖和过来然后再次下潜。就这样,他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度过了四天四夜。由于风大浪猛,风呼海啸,他未听到飞机发动机的声音和发生装置的信号。他想,这回算是完了,再也无法生还了。
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其实是1月9日,星期四那天的中午时分),他突然听到砰砰的叩击声,继而又听到说话声。他马上随手拿起东西敲击船壳回应。并立即跃入水中,大喊着“我出来了,我出来了!”然后从后舱门潜了出去。他迅即被阿德莱德号驱逐舰派来的救生艇救起。
原来,猎户座侦察机于星期三已通过投下的声纳装置侦听到船壳内有不同于杂物撞击声的人为声响,判定他可能还活着。因此,便在周四早晨用直升机吊起法国水手杜波伊斯之后,赶来救他。援救方案是将船壳敲破将人救出,没想到他竟从船尾自己冒出了海面。此时是周四中午12时22分。虽然他在与风浪搏斗时一只小手指被舱门挤掉,体温过低,有轻度冻伤,但精神不错,被抬上舰艇甲板时的第一个请求是:给我来一杯热茶!
  巨额营救费用
这次海上营救行动规模空前,举世瞩目。澳大利亚武装力量的表现赢得了各方赞扬。但毋庸讳言,这次营救行动开支巨大,也招致一些非议。导弹驱逐舰6天往返5000多公里,在狂风恶浪中全速行驶;五架远程飞机五天中数度往返,在恶劣的气候条件下低飞空投。就在两年前的此时,也是在这同一帆船赛中,为营救法国女水手,澳大利亚付出的代价是580万澳元(1澳元相当于6元人民币)。人们估计此次的花费大约要高出一倍。澳政府呼吁帆船赛的组织者,将此航线北移,不要超过南纬45度线,这样一方面可避开南极的凶险海域,另一方面也便于组织营救。
被救3人的船大约在南纬49度与52度之间。这是因为越靠近南极,航线越短,而且西风越强,赛手们为借风行船和缩短赛程而忽略了南极海域的危险,以致身陷绝境。
不过,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几个人都成了新闻和影视界的热门人物。英法一些报刊都拟出巨资抢购他们的历险经历作独家新闻。好莱坞一家电影制片厂准备将英国水手布利摩尔的怒海余生拍成电影,布利摩尔则表示他仪表堂堂,可以亲自扮演。当记者们问及他们是否会用这笔额外收入支付部分营救费用时,迪奈里回答道,营救是按海上救生公约办事,我已失去了很多。杜波伊斯则说,当澳水手在大西洋遇险时,法国海军同样会营救他的;没有战争,我们花钱养海军干什么?要让他们干这个。只有布利摩尔以外交风度对人们的质疑表示了理解,他说,花这么高昂的费用去救几个有愚勇行为的人是有点儿不对劲。我们赛前签了保证,如出事一切自负,但现在却全都落在了澳大利亚头上,落在了澳大利亚海、空军头上。他认为,有关的保险公司和组织者应分担一定费用。
澳大利亚国防部长则表示,救人是我们的义务,经验是花钱买不到的财富。这次营救是在那样困难的地理和气候条件下进行的,这为我们的军事和技术提供了自我检验的机会,这笔财富是任何物质不可替代的。(本报堪培拉电)(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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