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在水乡 [复制链接]

第11版(民族大家庭)
专栏：一方水土

　　醉在水乡
张北平
云贵高原，苗岭山脉以南的都柳江、龙江上游，有一个迷人而不为外界所熟知的地方——中共贵州三都水族自治县。
三都山清水秀，林郁物丰。地质构造处于“江南古陆”边缘与“黔南凹陷”之间，大河小溪纵横交错，银练般地环绕着云牵雾罩的群山，景致幽美，气韵流动，被誉为像“凤凰羽毛一样美丽”的地方。
在我看来，到过三都水族自治县，进过水家山寨的人，很少有不为水乡风光、风情、风味所迷醉的。迷醉者有三：
风光之美，美在山水。水家村寨几乎无一例外，村村寨寨依山傍水，山水相连。寨子四周，茂林修竹，古树参天，溪水丁冬。清流过处，大小不一的鱼塘镶嵌寨中，银镜般泛着星光。房前屋后，桃花红，李花白，梨花妍，果木簇拥。“干栏”式的水族民居，木质瓦顶，木柱木栏，工艺精巧，宽敞敦实。
美丽的水乡，得天然之趣。透过静谧清雅，不经意间，便发现神奇：仙人桥、雪花瀑、引朗石棺、布仰摩崖、岩石生蛋、晴雨石、风流草、月亮树、斗鱼、水书种种，均是奇景趣物，为外间人士闻所未闻，观之眼界大开，令人心醉。此其一。
风情之美，美在过“端”。农历十月，是水历岁首，有如汉族过春节一样，水家要欢度辞旧迎新的佳节——端节。大年三十，水族村寨家家户户打扫庭院，整洁锅灶，洗刷餐具，于祖宗牌位前供奉“鱼包韭菜”和瓜果、花穗、犁耙，恭恭敬敬祭祀祖先。初一早晨，亲朋宾客相互走访，共进酒宴，恭贺新年。午饭之后，男女老幼身着节日盛装，成群结队齐聚端坡观看赛马，节日娱乐进入高潮。
竞技场上，骑手全是美少年，个个跃马扬鞭，男追女逐，英姿勃发。马道两旁，人们欢呼雀跃，为自己看好的骑手助威加油。
端节赛马场上的一道风景，是巾帼不让须眉。水家姑娘一向是竞技好手，擅长速度赛马，５０年代曾代表贵州夺得第一届全国运动会高障碍赛马第四名和２０００米赛马第七名，令体坛刮目相看。难怪，每当姑娘们骑着骏马飞驰而来，往往博得一片喝彩，乡亲们鼓劲的呼喊更加响亮。
入夜，吊脚木楼上传来厚重如雷的铜鼓声。水家视铜鼓为吉祥宝物，新年之夜必敲击铜鼓，摆下盛宴，欢庆佳节。整个夜晚，铜鼓声、酒歌声、敬酒声、欢笑声融成一片，久久地回荡在村寨的每一个角落，回荡在旷野之中，令人陶醉。此其二。
风味之美，美在鱼和酒水。平素，水家人喜食糯米饭，但最看重鱼和酒。水家“鱼包韭菜”和九阡米酒，风味独具，妙不可言。
水族自古生活在水边，与水有缘，尤其崇拜鱼。养鱼食鱼是水家的传统习俗，祭祀祖先、馈赠亲友也少不了鱼。传统佳肴“鱼包韭菜”，做法很是特别：从池塘或稻田中捉回鲤鱼，操刀沿脊背剖开，除去内脏洗净，洒上少量好酒，选用鲜嫩的韭菜和广菜，配以葱、姜、蒜、食盐、糟辣椒等佐料，填充鱼腹，再用稻草捆扎起来，放进锅中清炖，或放入木甑清蒸，即成美食。食之菜香鱼嫩，酸辣回甜，肥美味厚，爱不释箸。
逢年过节，水家待客的顶级饮品是九阡酒。据说，产于九阡一带的九阡酒，已有６００年历史，配料、酿造颇为讲究。它以优质糯米为原料，采集当地草本、木本药物制作酒曲，经充分发酵酿制而成。在三都采风期间，应文友兼酒友之邀，得饮存放１０年的九阡酒，真真是上好的米酒：色泽棕黄，状若稀释的蜜汁，酒香馥郁，口味淳正、微甘，沁人心脾。席间谈起此酒，主人家很是自豪，侃侃而论之——九阡酒不仅以色、香、味闻名，营养也极丰富，适量饮服有舒筋活血、健骨强身、助兴提神之功效。遇良辰美景，逢宾朋知音，饮用过量，也不致损胃伤身。豪气干云，兴致高涨，一醉为快，则渐入飘飘欲仙之境界……身在水乡，亲临其境，令人迷醉！此其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