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怜屐齿印苍苔 [复制链接]

第12版(副刊)
专栏：品书札记

　　应怜屐齿印苍苔
张际会
从书里看得出来，杨闻宇这些年是走了不少路的。“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他似乎是严格地遵行着古训，一副边走边读的行吟诗人模样。你看他，时而脚踏朔方漠野，时而迈步塞外荒原，时而攀行泰山极顶，时而踏浪三峡江流……身后的一串盈漾着诗风文气的脚印，便是面前这本沉甸甸的书了。“应怜屐齿印苍苔”，杨闻宇正是带着深沉的爱意，来阅读、审视和思索他的屐齿所印过的那一处处绝景的。爱而生情，情而成文，一本《绝景》，是凝结着作家对祖国河山、文化、人民、土地的一腔挚爱的至情美文。
《绝景》中，作者以一腔挚爱赞美土地，赞美文化，赞美劳动和劳动者的创造之美、人性之美，这是贯穿全书的一根主线。大凡风景名胜，其间多少都凝聚着劳动者的智慧，或赋之于形，或化之为文。杨闻宇屐齿印痕，似乎都能机敏而细致地捕捉住那些或形或文的智慧产物，给以热情的讴歌。一篇《检点三峡》，一篇《白波一道青峰里》，可以看出作家传统文化积蓄之厚、爱恋之深——古往今来，吟咏三峡风光的诗文车载斗装，而他偏偏钟情于三峡两岸的历史、文化，因此就有了属于他这个西北人眼里心里的滟堆、猿啼、白帝城、神女峰、秭归、诗画长廊和高峡平湖。在这里，与其说是作者对行将改变的三峡风景的留恋，不如说是作者对历史老人挥写在三峡波涛间的人文历史的厚爱了。而他另一组怀着深深乡恋写出的散文（差不多占全书一半），那情感的汁液简直要渗出纸外了。他笔下那方秦中的土地，民风淳朴，地灵人杰。那里的劳动者——如拾麦者、打场人等，勤劳而善良；那里的饮食——如掺和了槐花儿的麦饭、羊肉泡、烤红薯等，浓香而诱人；那里有热闹的夜戏，有诗意的板桥，有火辣辣的秦腔，更有一群敢爱敢恨、热情似火的男儿女儿……
杨闻宇的叙述类乎他平常说话，不紧不慢，从容道来，是应了那“热水瓶”性格另一面的。我在通读全书掩卷沉思的此刻，不得不承认：杨闻宇的散文语言是典雅的、工整的。能锤炼出这样典雅的散文语言的人，在笔者阅读过的当前活跃的一些散文作家的作品中，并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