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书店与作家群 [复制链接]

第12版(副刊)
专栏：金台随感

　　书院、书店与作家群
刁二郎
保定，是冀中的一座古城。
就这么一座并不太大的城市，却出了一批全国知名的作家——圈里人称之为保定作家群。
荷花淀派与山药蛋派，是当代中国文坛上的两大流派。而其中的荷花淀派，就出在保定。其代表人物孙犁，就是保定成长起来的。《野火春风斗古城》的作者李英儒，《新儿女英雄传》的作者袁静、孔厥，《红旗谱》的作者梁斌，《狼牙山五壮士》的作者孙福田以及《小兵张嘎》、《地道战》、《地雷战》的作者们……近年来，保定作家群中又娘子军异军突起，像小说作家铁凝便是其中代表。
我常想，为何保定书生意气风发，作家辈出？这当然不是老生常谈的人杰地灵——中国到处是人杰地灵！或许，是这里革命烈火旺盛、生活如火如荼的缘故吧？譬如有二师学潮、高蠡暴动、雁翎队……可中国大的起义、大的战争多的是，热土地、红土地，大江南北，数去吧。
总之，这在我心中一直是个谜。保定作家群里，有的曾经是我同住单身宿舍的朋友，问他们，他们自己也说不清。
近来，有任务去了几趟保定。空时漫步保定街头，发现了一种现象——保定的书店，极有特色：第一，多。我随便数了一下，在２００来米的普通街道上（不是专门的书市），居然有五六家书店！第二，庄重。它们不管是大是小，是老是新，是国营还是个体，一律是干净的门市部。或许在保定人看来，把书摆上地摊，是对书的亵渎。第三，所见的书是严肃的、格调高的。第四，书店的“老板”，无论是老翁，还是小姑娘，谈吐清雅，于书内行，真可谓精神文明的使者。第五，买卖之间，以书会友。你看他的书，即便不买，他也高兴，认为你是书的知音，自然也是书商的知音，绝不像买其它商品的小贩，你拿起他的东西，他就赖着你买。
我忽然悟到了一个道理：保定出书生，保定多作家，与保定多书店有关。这是一种风气，一种书香风气。
可问题又来了：何以保定多书店呢？于是求教于书店“老板”：
“老先生，保定书店真多呀！”
“哈哈！都这么说！”
“能卖得动么？”
“买书的人多，书店多点不要紧。”
“买书的人多了，书店就多了，是么？”
“这个问题，固然和市场规律有关，但这不是唯一的原因。”——这老翁像哲学教授在讲课：“书是特殊商品。很关键的问题是保定有一种传统，爱书的传统。可你知道么，这爱书的传统，又从哪里来的呢？”
我两手一摊，摇摇头。
“你听说过保定有一个莲池书院吗？”
说起书院，我倒是游过几个。比较起来，保定这莲池书院，学风清正，犹如它面临的莲池：“小荷尖尖芬芳淡，硕叶厚厚嫩意浓。”富有灵气，充满鲜活，流传至今。这就像山西出票号，宁波出商人，有传统。
难道就只有传统之故？也许还有别的现实的原因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