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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晚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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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4-07-20
第2版()
专栏:

幸福的晚年
本报记者 柏生
旅大工人养老院,座落在大连寺儿沟南山脚下。这里,靠山面水,风景优美。院里有小花园,还有食堂、娱乐室、医务室、洗澡溏、理发室、礼堂……。
清晨,当朝阳初升时,老工人们三三两两的在院内小花园里散步,呼吸新鲜空气。迎着海风,几个老工人从住处的楼窗旁出神地远眺;在院门口的小土坡前,几个老工人安祥地睡在躺椅上。
当我走进一间整洁的宿舍里时,老海港工人张少卿亲切地打着招呼。我们坐下来谈宪法草案,他说,院长已经讲给他们听了。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可真是高兴。他感到:苦日子过去了,年月一天比一天更好过了。他感慨地对我谈起了自己的身世,又谈起了今昔工人生活的变化。他告诉我,住在这里的大部分是海港工人。他们从年青时代起,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五十年,在海港上过着苦难的日子。在悲惨的生活中,他们的伙伴们已经不知死去了多少。说着,他激动地站起来领我走出房门,指着对面土坡上一排排已经陈旧了的破红房子说:
“解放前,海港工人就是住在那些被称为‘红房子’的‘华工收容所’里。工人们整天在码头上当苦力,一扛就是几百斤重的麻袋包,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稍一停下来,就要挨打骂。工人吃的是生硬的窝窝头,喝的是蒸锅水。在深冬腊月,许多工人连破衣服都穿不上,只是披着破麻袋片,赤着脚干活;夜晚睡在阴暗的‘红房子’里,没有铺盖,就用麻袋或草帘子盖上,枕在砖头上。从南方来的工人,因水土不服,又冻又饿,就成千成百的凄惨地死去了;有的还没咽气,就被抬了出去。”接着,他又重新领我回到他的房间里,继续着说:
“你大概还不知道呢!我们现在住的这个地方,过去也是个活地狱啊!它名义上是‘华工医院’,实际上是个‘阎王殿’,有病的工人进到里面,五分病倒变成了八分,还没断气就被人从窗户里拖了出去。每天死在里面的工人不知有多少。”张少卿回忆到过去的苦难,几乎要掉下眼泪来。“同志,那时我作梦也想不到有今天啊!现在宪法草案里还特别规定要保障我们劳动人民的权利,这使我怎能不感动呢!”他那发皱的面孔上,闪耀着一种幸福的光芒。
我从张少卿的房间里出来,穿过走廊,走到另
一排宿舍去的时候,娱乐室里的收音机正播送着评戏,几个老工人围坐在那里收听。靠近窗户处,两个老工人正聚精会神地下着象棋;墙边,另外两个老工人正在仔细地翻看着一本连环图画。
在另一间宽大的宿舍里,放着十几张崭新的钢丝床,床上有整洁的白被子和白被单,床前还有几个小木柜。我看到几个老工人正围着一张床,亲热地哄着一个不满一岁的小女孩玩。孩子的眼睛张得大大的,笑着伸出手来要爷爷们抱她。一位护理人员告诉我,那是院里洗衣女工的孩子。
在到食堂去的过道里,远远地我就听到几个老年工人的说笑声。一看,原来他们正站在磅秤上量体重。一个胖胖的老工人对另一个老工人说:“瞧,我来时才一百一十五斤,这会儿已有一百六十斤了!”另一个老工人也不示弱,一脚也站了上去,引得旁边的一位护理员哈哈大笑起来。
吃午饭的时候,我看到一位失去双臂的工人和一位失去双目的工人在愉快地吃饭。那个失去双目的工人,用一口北京话,和我谈起了他十余年前从北京流浪到这里来的情况。他叫吴振芳,生长在北京,因为家里生活太困苦,十六岁上就开始拉车,一直拉了十七年;日寇侵占北京的那年,他才逃了出来。他最初流浪到烟台,以后又跑到大连来,在大连海港上做苦工,受尽了折磨。大连解放后,他在修筑海港的道路中不幸损坏了眼睛。他感动地说:“同志,要是在早先,我早就没人管了。今天,我受到国家这样好的照顾。我虽然眼睛看不见,可是我的心是豁亮的!”我们正在谈话时,另外一个胖胖的老工人笑着走了进来。他显得那么爽朗,一坐下就和我谈起来。他叫刘洪滨,是一个有着四十年工龄的海港老工人,今年六十八岁。他说自己是从死里滚出来的人,想想从前,再看看现在,感到如今工人的生活真是太幸福了。最近,他听别人讲解了宪法草案,知道宪法草案中规定国家对老年工人要给以物质的帮助。他表示一定要尽自己的力量,帮助办好养老院。
在小花园的藤萝花架下,我看到了老盐工李永宽。问起他来养老院以后的生活时,他很兴奋地对我说,他在盐滩上已经苦干了三十多年。解放以前,从没有人关心过他,被人称作“盐驴子”。没有想到晚年还能进工人养老院,过好日子。
傍晚,凉爽的海风吹拂着。老人们有的聚在小花园的水池边,有的聚在院门口的小土坡前,听着伙伴们讲故事。八十二岁的老工人戚万有,躺在椅上,一面养神,一面听着。年轻的女护理员孙玉芳也坐在院门口的石阶上,一面出神地听着老工人讲故事,一面给那位失去双臂的残废老工人缀补衣裳。(附图片)
老工人们在花园里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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