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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文艺界的困惑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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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7-03-21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五洲茶亭

  澳洲文艺界的困惑
李学江
最近澳洲文坛出了两桩奇闻。先是一位获过奖的名叫伯勒普的男性土著艺术家(此前未露过面),突然现身——表明自己原是个地地道道的白种老女人,名叫杜拉克。上周四,另一位荣获了1995年土著妇女处女作文学奖的作者,也站出来说自己是个名叫卡门的白种男人,现年47岁。前些年也出现过类似事件,这颇令澳大利亚文坛尴尬和困惑:为什么他们要冒充土著人,他们的心态怎么了?
有些文学家出于各种考虑,不愿暴露身份,化名或冒名出书,在文学史上屡见不鲜,不足为怪,有的甚至还传为佳话。但澳洲这两例却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因为无论是从动机还是效果来看,他们的行为都不无可非议之处。据说,杜拉克的更性改名是同其女儿有关。她的画原本入不了高级画廊,但女儿说,如果是土著人的画,那就不同了。而卡门的自辩词是:如果不冒充土著人,他的书就不会为出版商所接受了。由此看来,两人似乎是对文艺界和出版界的偏见进行捉弄和表示不平。不过人们首先看到的事实是,两人都急于跨入文艺界的大雅之堂。但选择的途径都不大正当,给人以欲达目的而不择手段之嫌。
出版界和文艺界当然也有反省之处,一如卡门所指摘的那样。在他们的眼中,作者的身份往往比书本身的价值更重要。然而具体到这两件事,文艺出版界是可以原谅的。由于诸多原因,土著人和少数民族的文化相对落后,为促进其提高,政府和主流社会采取了倾斜政策,而他们两人却去钻空子,侵夺了本该奖励给土著艺术家的资金。这虽不算违法,却应受到良心和道义上的谴责。
卡门的那部《我的甜蜜的时光》一书,言明是一个土著女孩的自传,讲述她在白澳政策下,从小被强行从亲生父母身边拉走,送给白人夫妇抚养长大的经历。因此在读者看来,它不是小说,而是真人真事的实录。但现在读者得知,这是出于一个白人的虚构。这就违反了传记要真实的原则,愚弄了读者,亵渎了读者对土著人苦难遭遇所抱的同情。因此,这自然要引起读者的愤怒。
土著人对此又怎么看呢?金伯利土著法律与文化中心的代主席说,按土著的法律,任何人都不能侵夺他人的作品和身份。但杜拉克女士没有尊重我们的法律,这是一种文化殖民行为。土著作家基尼比则明确指出:“我们的遗产和文化被非法剥夺了。”很多土著人和白人都认为,两个人的冒名行为是不可接受的,他们不客气地指出,白人过去夺取了他们的土地甚至他们的生命,现在又来窃取他们的身份和文化来了。当然,他们并不是反对白人表现土著的生活和艺术,他们所反对的只是白人将自己的作品冒充为土著人的创作,去招摇撞骗,从中渔利。他们认为这是一种欺骗行为和文化掠夺。
还有评论指出,以冒充土著人为时髦,这是西方社会一种病态心理和精神空虚的表现。很多人对盎格鲁—撒克逊主流文化失去兴趣,产生厌倦,希图到土著和少数民族的文化中猎奇,无疑是产生这一冒名现象的温床。由此看来,虽然这两起假冒事件受到大张挞伐,但谁也不能担保今后不会再出现类似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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