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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熬界首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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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7-03-26
第2版(经济)
专栏:

  难熬界首
本报记者高云才

夜色是这样宁静,这个小县城的百姓还沉浸在新年的欢乐之中,可在县城小车站一辆“豪华型”中巴里,29名来自安徽省各地的去北京的打工仔和打工妹们缩成一团。
这个县城名叫界首市。这辆中巴的车号是“皖K11683”。我们是2月16日下午在合肥旅游车站乘坐这辆中巴的。当日下午16时30分,一个青年男子手持一张“北京”的招牌在合肥火车站的广场游走,见我提着大小行李,就上前问我是否到北京。他告诉我,18个小时就可以到北京。我问,到北京需要多少钱,他说200元,17时发车,到北京永定门车站下。我看他说得有板有眼,就上车找到一个座位。车上加我总共30人。
16时50分,乘务人员开始收乘车费。乘客们炸了锅,嚷道:“你们不是说好了吗?到北京190元,怎么现在要收200元?”“你不愿意坐,就下车。”这个表示不满的乘客只好交了200元。其他人见状,默然交了200元。有人在小声嘟囔:“说好了190元,现在要交200元,骗人!”乘务人员也不给正式车票,只给一张面额为30元的安徽省公路运输客票就了事。
17时,驾驶员按时启动发动机,但迟迟不走车。
夜色朦胧出现的时候,我们看到车窗外是田野和村庄的轮廓。我舒了一口气,心想,熬到明天下午就可以到北京了。所有的人都以为,这辆车的行驶方向应该是正北,而实际上,这辆车正向着合肥的西北方向行驶。
子夜时分,我们在颠簸了6个多小时之后,停靠在一个小车站。向乘务人员一打听,方知是界首车站。乘务人员下车后就无影无踪了。车上好多人缩在一起睡着了,这就是本文开头描述的那一情景。

界首,我没有来过,没想到第一次来界首竟然是这种方式。抬腕看表,已经是2月17日凌晨3时整。
我们就这样苦撑苦熬,一直等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5时30分,“皖K11683”号乘务人员终于亮相了,他们一打开车门,就嚷道:“快下车!快下车!换车去北京!”乘客们不知所措,有的不肯下车。但最后大家还是下车了。乘务人员把我们带到一辆破旧的大客车旁。记者走过来观瞧,只见车牌号为“皖K11625”,车头上用黄漆书有“国营”的字样。

回到“皖K11625”号车上。大客车上的乘务人员嚷道:“从合肥上来的旅客,每人再拿出120元的车票费去北京。”合肥来的旅客炸了,纷纷下车要找车站管理人员。这时,来了一位穿制服的管理人员,乘务人员见状,说要再收120元去北京是开玩笑的。这样,闹剧才算结束。
在车上,我问一位要到北京去的当地乘客,方知界首离合肥约400公里,这些车辆是国有汽车运营部门承包给个体运输户的,所以,他们要联手起来,在合肥用漂亮的旅游中巴招徕去北京的旅客,将他们集中运到界首,然后,由界首用旧车运往北京。因为在界首不会有这么多人要去北京。不靠行骗,客从何来?据说,按正常价格,从合肥到界首的汽车票价是30元,从界首到北京的汽车票是100元。这样,经过那辆漂亮的中巴一倒腾,轻而易举地就从每位乘客身上骗得70元。18日凌晨5时30分,我们经过了说不尽的寒冷和饥饿后,到达了北京丰台区,乘务人员让我们赶紧下车,否则要被北京的执法人员罚款。我们要正式车票,乘务人员说没有票了。他们不断地催旅客尽快下车,说他们要抓紧时间在春运期间挣钱,等我们一下车,这辆大客车便掉头消失在蒙蒙天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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