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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乡”与反哺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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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7-04-07
第12版(副刊)
专栏:金台随感

  “下乡”与反哺
老槐
乌鸦反哺的故事经一代代的口授心传,已为许多人知晓。《本草纲目·禽部》载:“慈乌:此鸟初生,母哺六十日,长则反哺六十日。”从某种程度上,萦绕在人们心头的“反哺情结”至今仍是维系社会及家庭走向和谐、温馨和安宁的重要力量。
眼下在全国正如火如荼地开展的文化、科技、卫生“三下乡”活动,亦可作如是观。
鲁迅先生讲过,最早的文艺可能就是“杭育杭育派”。侯宝林先生的经历即可佐证此说。侯先生讲述自己小时候,对面一户人家盖房,打地基砸夯时就要唱夯歌。“我第一次接触艺术就是听夯歌”,他说自己能站在门坎里面傻傻地听上几个钟头。类似的例子能举出很多。艺术来源于民间,早已成为不争的理论。没有民间文化的滋养、哺育,是不可能长成社会主义文化这棵大树的。
然而,曾几何时,“文艺为人民大众服务,文艺为工农兵服务”的口号竟成为一些先锋艺术家讥诮的对象。有的作家为了赚钱,为了媚俗,写性、写私人生活、写小我;有的歌星忙于走穴,在哗哗哗点数偷漏税款的欣喜中,却不知道“明天的我,又要到哪里停泊”;有些文艺作品则把镜头对准了豪华宾馆、大款、名车、美女,常让观众越看越感觉恍如隔世。中国毕竟还是一个不发达国家,还有数千万人生活在温饱线以下,作为精神消费主体的工农大众,不买这些精神产品的帐,就毫不足怪了。
“一年土,二年洋,三年不认爹和娘”,是人们对某些忘本的农村大学生的嘲讽,用于形容一些作家、艺术家对农村大众的隔膜,也不过分。本来是从泥土中产生的艺术,一朝登堂入室,立即表现出对乡土的不屑;本应不断从生活中、从人民大众中汲取营养的一些所谓高雅艺术,也因为它的“沙龙化”越来越“高处不胜寒”。
早在1905年,列宁同志就指出,社会主义文艺“不是为饱食终日的贵妇人服务,不是为百无聊赖、胖得发愁的‘一万个上层分子’服务,而是为千千万万劳动人民,为这些国家的精华、国家的力量、国家的未来服务”。
如果仅仅把这类号召看作行政命令而不是出于强烈的“反哺情结”而自觉实行“文化下乡”,那么这一活动终将流于形式。我们的文艺工作者似应作这样的理解:文化下乡不是趁风头去乡下走一遭,在媒体上风光一阵,增加回城后多捞一把的资本;文化下乡不是由上对下的恩赐,而是一个哺育与反哺的过程,是一个在普及中既提高群众又提高自己的双受益活动;文化下乡不是季节性的慰问演出,不是在城里呆腻了去乡下换换口味的新奇旅行,不是身在乡下心在都市的“假下乡”,而应是全身心地投入,与群众交心,把美留给他们,把营养吸到身上,以求创造出更美的作品反哺于民;文化下乡不是短期行为,而应长期化、制度化,甚至可与演员评职称、拿奖金挂钩,使这一活动永不失其前进与深化的动力。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正值春光明媚、和风拂面的大好季节,文化下乡这场及时雨可滋润了农民干渴的心灵?文艺家的反哺可适合农民的胃口?文艺家们是否又从大地母亲那里获得了新的营养?我们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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