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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中的青年突击队——记塔克拉玛干沙漠公路勘察设计队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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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7-05-05
第1版(要闻)
专栏:

  沙漠中的青年突击队
——记塔克拉玛干沙漠公路勘察设计队
本报记者唐维红
汽车驶出南疆最大的城市库尔勒,向南、向浩瀚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挺进。正是梨花盛开的4月,我国最长的内陆河——塔里木河在静静地流淌。世界流动沙漠中最长的公路像一条巨大的青龙从脚下向前、向沙漠腹地延伸。我们的心随着它的起伏、蜿蜒而激动不已!
1995年9月,全长446.24公里,投资5.94亿元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公路全线贯通。它不但为我国石油工业的重要接替区——塔里木油田的发展奠定了基础,也为自古被大漠隔开的南北疆架起了一座经济桥梁。完成这条公路勘察设计任务的,就是新疆石油管理局勘察设计研究院的一群年轻人。
“只有荒凉的沙漠,没有荒凉的人生”
塔克拉玛干大沙漠面积33.7万平方公里,南北窄,东西宽,是仅次于阿拉伯半岛鲁卜哈利沙漠的世界第二大流动沙漠。从新疆自治区首府乌鲁木齐市到南疆和田市,直线距离不到500公里,而汽车沿沙漠绕行竟要三天。1990年,塔里木发现了大油田,中国石油发展战略就此向西部转移。修建一条横贯南北的沙漠公路也被列入国家重点建设项目。
1993年3月,坐落在克拉玛依市的新疆石油勘察设计院在全国范围的招标竞争中,夺得了沙漠公路的勘测设计权。72名平均年龄31岁的年轻人组成了勘测设计青年突击队,向沙漠进军。在随后的1993年11月、1994年12月,突击队又先后两次挺进大漠。
在维吾尔语中,“塔克拉玛干”就是进去出不来的意思。在这片被人们称为“死亡之海”的沙漠中,要完成选线、放线、水准、工程地质等一系列勘察测量工作,困难和危险远远超过了人们的想象。“为石油饱尝戈壁黄沙虽苦犹荣,建四化受尽西域风霜其乐无穷”,这是记者在设计院看到的一副对联,也是突击队精神的最好概括。
1994年12月中旬的一天,放线组完成了当天的任务,正准备收工。突然间狂风怒吼,黄沙漫天飞扬。为了不被风沙驱散,组长边疆召集起队员,大家手拉手紧紧拥在一起。此时,接他们的沙漠车也被困在了沙暴中,连清晨的车辙也被流沙淹没了。天渐渐黑了,看不到放线组的队员回来。到达驻地的队员心急如焚,分成几组打着手电筒,大声呼唤着队友的名字,冲入了风沙。
风渐渐小了。饥饿、寒冷又在威胁着放线组队员的生命。经验告诉他们,只有走到驻地,才有生的希望。他们手挽着手,一步步艰难地向驻地方向走去。边疆提醒大家:“在沙漠中用火示警是最好的求救办法。”于是,他们点燃了随身携带的可燃物品,火光映红了沙漠的上空。他们在沙漠中整整走了8个小时,没有喝一口水,没有吃一口饭。再没有东西可烧了,火把熄灭了,死亡一步步逼近他们。
这时,远处传来汽车的轰鸣。他们欢呼着向前奔去,与救援的队友们紧紧拥抱在一起,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边疆,这个石油工人的后代,这次虽然从死神的魔爪中挣脱了出来,却在另一次执行任务途中遭遇车祸牺牲,年仅26岁。
像这样惊心动魄的故事还有很多。身材魁梧的队长王连成告诉记者:“每次从沙漠中出来都感到后怕,下决心再也不进沙漠了。可等任务一下,就又忘记了害怕。”和他一样没有退缩的还有71位突击队员。
400多公里的沙漠公路,青年突击队队员们就是这样用脚一步一步丈量出来的。“只有荒凉的沙漠,没有荒凉的人生”——他们正是凭着这股豪气,跨越并征服了这片“死亡之海”。
军功章有她们的一半
一到克拉玛依,记者就听人提到沙漠婚礼。两天后,在何得平的家里,记者终于见到了当年的两对新人——何得平和潘惠、韩强和王永红。
俊俏的潘惠,快人快语。她说,为了结婚她先后准备了夏、秋、冬三套礼服,可始终没有把何得平等回来。写信去责备他,他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工地上的活儿没干完,回不来。于是,只好她们进沙漠。
王永红则一个劲儿地说,沙漠婚礼虽然很有意义却一点也不浪漫。那天,两位新娘几经颠簸兴冲冲地赶到工地时,刚好遇上队员收工。两位新郎身穿满是尘土的工装,蓬头垢面,哪儿像结婚的样子。铁皮房里四面透风,既没有暖气,也没有火炉。她们冷得直打哆嗦,连衣服也不敢脱,就那样裹着被子坐了一夜。
婚后的生活更是充满了艰辛。队员们说走就走了,有时几个月都没有音讯,家里的一切只有靠她们自己。韩强的儿子两个月时,有一天深夜突然发高烧,继而又全身抽搐,口吐白沫。王永红顿时慌了手脚,抱着孩子打着手电,磕磕绊绊地赶到医院。孩子住院了,吊针一打就是一天,王永红只能白天黑夜连轴转,连个送饭的人也没有。
这些难处,她们不愿多谈。王永红说:“不论我们在家吃了多少苦,也比他们强啊!他们在野外又冻又饿,还要拼命干活,中午连口热饭也吃不上啊!”
身高1.8米的韩强,曾是突击队公认的大力士。可是,经过了3次沙漠勘测,韩强像换了个人似的。先是慢性肠胃炎拖垮了他的身体,接着是扁桃体长期发炎,去年才开刀动了手术。现在,结核性胸膜炎和严重的关节炎又在折磨着他。
记者问他,当初在塔克拉玛干是怎么挺过来的。韩强说:“一干起活儿来,从顾不上想身上的病。我是放线组组长,我不能松懈,不能垮呀!”
毕业于西安地质大学的何得平也是干起活来不要命,人称“何疯子”。他原先在放线组,放起线来别人根本追不上,一天能跑十七八公里。没办法,队领导只好强行“剥夺”了他的放线权。
闲不住的何得平,对家庭的贡献却少得可怜。潘惠指着家里的电器、家具笑着说:“这一切都是我买的,就是不好,他也没权利批评。”难得在家的何得平一到家,就钻进厨房里忙碌。即使只有两个人吃饭,他也要做上满满一桌子的菜。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弥补一些对家庭、对妻子的亏欠。难怪设计院党委副书记崔新正对记者说:“我们突击队的小伙儿,在家时个个都是模范丈夫。”
在这里他们找到了用武之地
勘察设计中的首项工作是决定公路如何铺修选线。可当他们第一次踏进沙漠时,设计项目负责人王宇辉手中的地形图,还是部队20年前航测绘制的。沙丘的分布、走向早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如何选线最经济、合理,没有任何资料和经验可借鉴,全靠他们自己。这支包括43名大专以上学历、11位工程师在内的青年突击队,不仅经受住了恶劣的自然条件的考验,而且靠他们的智慧和知识闯过了一道道技术难关。勘测、设计成果全部一次验收合格,优良率达95%。
他们优质选线,使线路总长度比便道缩短了38公里,节约修建费4066万元;由于采用“强基薄面”的路面结构,与塔里木河北部的常规公路相比,节约了材料、施工和运费5600多万元。
联合国环境规划署高级顾问、美国国际干旱区研究中心主任屈林克教授考察了这条公路后说:“中国能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修建长达400多公里的公路是件了不起的事情,无论在施工规模上还是在研究深度上都是世界一流的。”设计院最年轻的高级工程师——王宇辉自豪地告诉记者:“完成了塔克拉玛干沙漠公路,世界上就没有我们完不成的沙漠公路了。”关延军,32岁,勘测项目的负责人。这位黑龙江的帅小伙儿,当年从武汉测绘科技大学毕业时,为了心爱的姑娘,来到了克拉玛依。没想到,在新疆这片辽阔的土地上,他不仅收获了爱情,也找到了用武之地。他说:“新疆勘测的空白点多,我们的机会也多。我来新疆这几年,几乎年年都有大项目。我感到自己进步很快,特别是这次沙漠公路项目,技术、意志各方面都得到了锻炼和提高。从这个角度说,内地的同学没法和我比。”
队员王锦波的父辈是50年代来克拉玛依参加会战的老石油。他对石油、对新疆的热爱之情,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他说:“新疆人的性格就和这里的地形、地貌一样,开阔而坦荡;沙漠、戈壁的美丽,你不到新疆是想象不到的。”这位感叹“忙着比闲着好”的小伙儿,在接受记者采访的第二天一早,就又奔赴了北疆。
在与突击队员们朝夕相处的那段日子里,他们积极、乐观的情绪时常感染着我们每个人。他们不止一次地告诉记者,新疆石油管理局已确定“九五”实施“大石油、大石化、大农业、大市场”的发展战略,克拉玛依,乃至整个新疆的明天会更好!
勘察青年突击队为修筑塔克拉玛干沙漠公路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受到党和政府的表彰和赞誉。1997年3月27日,共青团中央、国家计委、建设部在北京人民大会堂隆重举行全国重点工程青年文明号活动推进大会。新疆石油管理局塔克拉玛干沙漠公路勘察设计青年突击队等116个青年集体荣获首批国家重点建设工程全国青年文明号的桂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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