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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青鸟剧社传奇》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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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7-02-14
第12版(书评)
专栏:书与人

  我写《青鸟剧社传奇》
叶君健
我的这篇4万来字的小说所写的是一个学生剧社演戏的故事。故事的开始可以追溯到40年代初,半个多世纪过去了,那时我在从沦陷后的上海迁到山城重庆的复旦大学教书,所教的课中有一门是《欧洲戏剧》。不用说,听课的学生都是戏剧爱好者。他们是“行动家”,业余搞些实际演出。
他们组织了一个剧社:“复旦剧社”。我虽然不演戏,但喜欢读戏和看戏,因此与我教的这一班的同学成了朋友。当时是日本法西斯在我国横行霸道、国难当头的时期。同学们业余演戏,主要是为了抗日,唤起群众与日本法西斯斗争,同时也反对国民党政府的不抵抗政策。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我即去剑桥大学研究欧洲文学,直到1949年秋中国即将解放回国。我陆续与我这些同好接上了头。他们在各种不同的岗位上参加社会主义建设,只有早年剧社的导演仍在戏剧艺术界活动。他是一个天才导演,在战时物质条件极度困难的情况下,居然把戏演得有声有色。我们回忆起那时的情景仍非常激动。当然,现在情况变了,那时的幻想和活动,现在只不过是一种“酸甜”的回忆。
但这位导演始终还没有离开“艺术事业”。他远去华沙,投奔在那里与一位波兰艺术家结了婚的独生女儿。去年年初我接到他一封有关他的近况的信,其中有这样一段:
返回华沙,厄运随身而来,我遭受一次劫难。圣诞节后不久,时在中午12时,匪徒三人持枪入户,女婿胸前连遭电针刺两处,但幸未中心区,肋骨被打断一条,家中所存财物悉数被劫去。所幸女儿正在上班,免遭横祸。我手被铐,脚被缚,嘴被封,脸被蒙,如同囚徒。我精神受到重创,愤懑填胸,呼救无声。事后,正如诗人所说:“仰天长叹息,思想怀故乡。”
这封信把我引回到青年时代,我在复旦大学教戏剧时看这位导演导出的戏的热情场景,也使我联想到艺术家——也包括作家——的人生历程的艰辛。我一直想以此写一篇小说。完成后我感到一阵轻松,如释重负。往事如烟,但又不是烟,总是不时来到脑中回旋。
我采用了比利时剧作家和诗人梅特林克(1862—1949)的六幕幻想剧《青鸟》作为这个中篇的篇名。《青鸟》写一个孩子把他心爱的鸽子送给他一个生病的小朋友。鸽子在他的小朋友手中变成了可爱的青鸟,象征幸福。当年我那些年轻的朋友们对戏剧所怀有的美好的幻想,没有变成他们所理想的现实。现在我们进入了一个新时代。我的这些朋友如能青春再现,他们的幻想就不会再是“幻想”——破灭了的幻想,而是真正的现实了。这篇小说就代表了我今天在这方面所抱的真诚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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