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攻捷报传到谭家庄 家家收秋种麦忙 [复制链接]

第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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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攻捷报传到谭家庄
家家收秋种麦忙
【本报冀鲁豫二十二日电】捷报都四面开了花，反攻开始的号外，在十四日就传到朝城谭家庄。这时，青壮年都忙地里收割，但到晌午时分，妇女去送饭的时候，把消息带到地里，到晚上屋顶上的广播筒叫开会了，锣鼓震天动地，在广场上大打大擂，儿童团的哨音从东头吹到西头，人都挤到场上来。锣鼓声开始停止了，工作同志再把消息详细说了一遍，并号召大家配合反攻，要多小麦。当他说到刘司令打到长江边，离这里有一千多里路的时候，群众兴奋的轰动起来。记得去年大家都磨了白面准备过个好年的时候，老蒋开到观城、打向村庄的边缘，大家都为着牲口准备向阳彀跑，卖白菜老汉谭老三那天赶集回来，在半路被蒋军捉去当了挑夫，后来又叫他到连里换了黄军衣，他目眶里的泪水只汪汪的往下流：“老总”俺是庄稼人，俺家五口子靠俺一个人呢！”他跪下去乞求放他回去；但那就只是用藤条没头没脑的抽打。过了半个月，他才溜了回来，直到现在他的身上还给印着伤痕。这时他记起这仇恨，摸摸伤痕之后，在会场上咆哮起来：“老蒋呀，要是捉住你，我老汉要剥你的皮”。村长到区里开会也回来了。他向大家报告一个紧急任务：三天内要支援前线四千斤反攻粮（按：预借秋季公粮），明天一日必须完成一千斤。这突然起来的事情，引起许多人骚动，要是准备麦子倒容易，但要小米怎能来的及呢？现在谷子都在地里，还没有全割回来，况且今春天旱谷子种不上，都种了玉蜀黍，种上谷子的仅几家可数。村长心里想：这个任务要完成，只有种谷子的先借出来。于是他向群众说：“我种有二亩谷子，能分二布袋，明天割回来打了，先借出来。”这象掀开了盖，就象蜂子一样闹起来，有的能打一布袋二布袋，有的存老谷一斗二斗，都报借出来。一刻工夫，共借二十二布袋，超过了任务。第二天地里场上男女老少突击收获，到处听到兴奋的筒声。
十七日晚开始讨论种麦的问题了，这天晚上，广播筒只广播一遍，大家都挤到场上来，还没有喝完汤就端着碗赶来。会议开始、先由村长、农会长说明配合反攻支援前线要多种麦的事情后，大家就酝酿起来。还是老汉谭老三站起来说：“我立个擂，谁敢和我比赛？我去年七亩地种四亩麦子，今年翻了身，又分了六亩，共十三亩，我得种十一亩麦子，我要犁得深种得好，给牲口多吃料。”大家等他说完，一个廿五岁的青年陈光江，走到老汉的面前说：“咱和你比赛，我连分的地共九亩，我得种八亩麦子，保证阴历八月十五完成”。“咱保证十四日完成”，谭老三又咆哮起来，打着胸口说：“咱叫老婆小孩推碾子磨面，腾出牲口来；”“咱也叫老婆孩子去拉他！”陈光江也抢着要。组与组比赛，人与人比赛，叫喊声闹成一片。直到半夜，把各组个人比赛秋耕种麦的计划记好之后，才散会。
陈光江回家之后，一夜没有睡熟，有时起来打火抽一抽烟，或去看看牲口，心里老想着怎样能夺得模范，赢了老汉谭老三。他想着从祖三辈以来都没过一天好日子，父亲因拾地主一穗庄稼，被打的吐了血，荒年时饿得没法就逃到济南城里，一辈子过冬也没得一件好棉袄穿。现在翻了身，棉袄有了、地也有了。他忽而又想田怎样犁得深、手要把犁扶正扶平，苗长起来的时候，要锄三遍四遍，不让一根草留在地里。这时小他娘把他从梦中叫醒：“小他爹！朦胧啦，你该起来犁地了吧！”他从梦中惊醒，跳起来就去套牲口，当他把犁拉到地里的时候，老汉见他才来谭老三早犁了三沟，老三，只是肚子里笑，陈光江鞭一鞭牲口，似埋怨似安慰的说：“三爹看吧，我赶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