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会议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三天会议
李明
中国石油公司天津批发站为了统一管理油桶问题而召开的三天会议，总算如期举行了。参加这次会议的是山西石油分公司系统的八位代表。六月七日的清早，他们就来到了批发站的会议室，等待着会议的开始。
时钟早就敲过了十响，批发站的何同志带着一副笑盈盈的面孔走进了会议室，他是被储运科刘科长派来主持这次会议的。在给大家道了一声“早”之后，他就说：“同志们等的久了，我们的刘科长马上就来，请大家再稍待一会儿！”会场上肃然无声。
“现在让我来介绍一下全国包装会议的情况吧！”虽然领导会议的刘科长还没有来到，会议还没有正式开始，但何同志显然已经根据刘科长的指示开始了会议的议程了。何同志接下去说：“我刚参加全国包装会议回来不久，这次会议把大桶使用费由四百五十元改为三百元，验收期也由原来的三天改为……。”代表们在不耐烦地抽着烟卷，似乎对何同志的这番介绍没有感到兴趣。
“我们山西也有代表出席了全国包装会议，总公司对这些问题已经有了明文规定，我们早就知道啦！”下面有人在耳语着。
十一点三十分，刘科长到了会场，代表们都因为刘科长的来到而消除了眉头上的皱纹。于是宣布会议正式开始。
“请大家先来研究一下‘油桶使用管理办法具体补充手续（草案）’吧！”在刘科长致了简短的开会词后，何同志提议说。
“这个文件早就经批发站印发各分公司了，我们早已逐条逐句地讨论过，用不着再研究啦！”代表们一致要求着。何同志并不反对代表们对他所提出的要求和责难，因为他也认为代表们的要求和意见是正确的；但他确处在无可奈何的苦境，不得不奉命行事。因为这次会议的召开和会议内容的安排都是由批发站刘科长一手决定的。
“好，那么让我念一下我们最近草拟的‘交接具体处理办法’吧！”何同志接着提议说。说罢，他就念起来了，代表们也静听了十五分钟。上午的会议到此告一段落。
下午代表们用十分钟的时间听取了批发站对油桶管理费用负担规定的传达以后，就再没有其它事可作了。三点，四点，五点，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了，代表们都东倒西歪地在安置着各自疲惫的身躯，只有两个人在会议室的门口来回地踱着。
“这简直不是在开会，而是在胡闹。”一个说。
“实在的，这大概是叫我们坐禁闭室了！”另一个接上去说。
刘科长大概估计到大家的情绪有些不安，就慌忙地叫何同志到会议室向代表们解释道：“因为我们对会议准备不够，请大家原谅，待文件印好后就进行讨论。”于是代表们只能继续等下去，可是一直等到六点钟也不见文件拿来。
“明天的会议究竟怎样开，请批发站准备好，不然我们就不必到会议室来了。”在临休会前代表们提出了意见。
“对，应该准备好。”何同志无可奈何地答道。
第二天早晨，何同志走进了会议室，他带着遗憾的口吻向代表们说：“文件还未印好，待文件来了就开始讨论。”代表依然和昨天一样没精打采地在会议室等待着。
“我怕耽误会期，特地连夜赶到，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
“糟糕透了，像这样的会议还是少开为妙。”
“我们在下边工作连过年也不能休息，大概是要我们来休养了。”
“………………”你一言他一语，打破了会议室长时间的沉寂。
下午，代表们一直在会议室坚持到五点多钟，最后仍然因为没有什么开会的内容而走出了使人发闷的会议室。
“如果明天还是这样坐而待之，那我们就没有再来会议室的必要了。”晚饭后，代表们再一次提出意见。
第三天，代表们仍然坐等着，所不同的是过去坐在会议室，而今天坐在招待所。一直到下午六时，批发站才在大家一再催促下，派何同志带着五份复写的字迹模糊的文件，匆匆来到了招待所。
“对不起，大家又等的久了。”何同志说。代表们默无一言。可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这样想着：三天已经过去了，根据批发站原订的计划现在也该结束会议了；我们从山西来的八个代表，路费花去了三百多万元，共计损失了五十六个工作日，但三天会议除记了几句有关油桶管理费用规定的条文，带了几份字迹不清的“油桶使用管理办法”与“交接具体处理办法”外，再也没有什么收获了。因而没有一个人不对批发站是否有必要召开这次会议的问题表示怀疑。也许那位崇拜会议的刘科长还在那里无中生有地歌颂着三天会议的“成就”呢！
最后，王枝蔚同志以极诚恳的态度说：“请转告刘科长和张经理，批发站今后再不要召开这样无准备、无领导和无内容的会议了。”
何同志连声答道：“对，对……。”
究竟下次怎样呢？那只有看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