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4阅读
  • 0回复

为劳动妇女塑像——评故事片《一棵树》 [复制链接]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离线admin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7-07-12
第7版(舞台与屏幕)
专栏:

  为劳动妇女塑像
——评故事片《一棵树》
李星
西安电影制片厂摄制的故事片《一棵树》(张子良编剧,周友朝导演),以凝重抒情的风格,现实主义的叙事方法,浓墨重彩地塑造了朱珠这样一个富有时代特色的劳动妇女形象,成功地表现了生态保护、绿化自然这一当代人类生活的重大主题。
由奚美娟扮演的女主人公朱珠是从黄土丘陵腹地的村庄,远嫁给沙漠边缘的王旺的,故事一开始,编导通过一系列细节,将一个年青女子突然面对无边沙漠的心理恐惧充分表现出来。然而朱珠身上毕竟继承了中国传统妇女的美德,既然她爱丈夫,她就会爱这个家,既爱这个家,就会与这个家同甘共苦,并且为这个家的生存与发展承担一切责任。这就是朱珠迈向沙漠、改造沙漠的第一步的心理基础。既然这基础是这样的深厚广阔,这样植根于久远的社会历史,以后的一切劳苦、辛酸便只是物质和生理层面的、无痛苦的,是朱珠自觉地献身与付出。穷困的生活依然美好,年复一年的沙漠劳作依然美好,艰苦而富有诗意。只是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当乡长指着一片沙梁说:“你们夫妇一次承包一万亩”时,朱珠和丈夫的劳动才被纳入了社会性的改造沙漠的全局之中,赋予了新的意义,从而走向了新的阶段。朱珠和丈夫的劳作一开始就和温馨的爱联系在一起,王旺一次又一次对朱珠说:“那天晚上我就铁心了,种树!我要挡住这沙子,不让它往你的眼里吹。”朱珠理会了丈夫的心,但她怀疑过这行为的意义:“能行?”丈夫的毅力和自信使她由怀疑变为坚决支持。当一个家庭的行为成为社会化的行为时,这爱也扩大了,成为全社会的爱与支持,成为他们战胜一切天灾人祸的有力保证。影片就是这样将朱珠的行为动因和背景由夫妇之爱到社会之爱,由个人到集体,由传统到现代,由历史到现实地逐步深化与扩大着,使镜头和画面具有了深刻的内涵。
从同丈夫的夫唱妇随,跋涉几十里路往沙漠深处背土,从心情坦然地背着“自己的男人”(他因患骨癌截肢)逛县城,从为疯婆婆梳头反被她咬而反劝丈夫不要吓她,并从自己腕上卸下陪嫁手镯为婆婆治病,等等,都可看出,朱珠是一个葆有传统美德的贤妻良母形象,然而它们不仅不与当代性矛盾,反而与自主、自立、自尊这些当代女性精神相得益彰,突现着朱珠的美。朱珠身上鲜明的时代特色,还同她与婆婆的对比中表现出来。婆婆是童养媳,从小挨打受气、胆小的她终于被吓疯了,从而成为全家的出气筒。她的经历固然有特殊性,她的胆小怯懦的性格都是旧中国妇女命运的写照。朱珠则不然,婚姻是自主的,在丈夫在世时她是家庭生活中平等的一员,在丈夫去世后,又独立挑起家庭生活和造林治沙的重担。她不是家庭的附庸,而是家庭的主人,也是顶天立地的社会中坚。她懂得爱,爱丈夫、爱父母、爱子女、爱生活,也懂得如何爱。编导赋予她的不是豪言壮语,而是沉默内向的性格,是永远的劳作与奔波,是以马车当床的安谧,奚美娟赋予她的是劳动妇女的气质和坚韧不拔的性格精神。编导演的感同身受的理解和礼赞,化为电影语言,犹如刀劈斧凿一般,使朱珠这一当代劳动妇女形象,矗立于沙漠红日的永恒背景之上。影片中反复出现的一棵树的镜头,是一个象征性意象,它是人类也是中华民族坚韧不拔的生存精神的象征,也是朱珠这一劳动妇女形象的写照。
当朱珠作为中国劳动妇女的一员要去北京参加世界妇女大会时,她又来到已是郁郁葱葱的一棵树,公公问:“还回来不?”她指着地面说:“我已经把我的坟地看在这儿了。”表示了她继续献身家乡、绿化沙漠的决心,也说明她已攀升到何等高尚的人格境界,为了对亲人的爱,为了大地的绿色,她已经献出了一切,还将献出自己的一切。
电影《一棵树》是根据全国治沙英雄牛玉琴的事迹创作的,朱珠的形象有牛玉琴的影子,但又是一个全新的艺术形象。编剧张子良是一个陕北人,在这个形象身上,他调动了自己丰富的陕北生活经验,寄托了对陕北劳动妇女的全部理解和对母亲般的爱。它的成功给我们的启示是,创作必须以主创人员丰富深厚的生活体验为基础,只有思想艺术热情而无生活根基的创作必然会流于浮泛和概念;另外,时代的主旋律,是丰富多样而又生动具体地体现于人物形象身上的,它也只能靠生动具体多样丰富的艺术形象来体现,单靠所谓题材的“主旋律”意义,而忽视典型形象塑造,甚至靠时代色彩的粘贴,是劳民伤财、舍本逐末的做法,这样失去的不仅是作品的艺术性,同时也是它的思想性,从而也就脱离了群众。
快速回复
限200 字节
 
上一个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