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电车公司检修车间第一工段职工讨论宪法草案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北京市电车公司检修车间第一工段职工讨论宪法草案
何作
七月二十九日下午，时针还没有到五时三十分，北京市电车公司检修车间第一工段的职工，已经聚集在检修车间办公室门前空地上，等候开会。平时开会，大伙一到会场，看见时间不到，就聊起天来，青年工人总是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可是今天不同了，今天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本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草案，有的拿着登载着宪法草案的中国青年、学习杂志，他们走到会场，就坐在自己随身带来的小凳子上，静静地看起书来。他们今天要讨论宪法草案，大家都集中注意力在准备意见。
时间到了，检修车间党支部书记关俊侠走到人丛中间说：从六月十七日开始到目前，我们的宪法草案学习已经告一段落，讨论过四、五次。但那几次讨论，主要是了解宪法草案的基本内容和精神，以及制定宪法的意义。今天我们开始逐条逐句讨论，要对宪法草案认真地提出修改意见。
青年工人刘志广第一个发言，他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宪法草案说：“从开始学习起，我就天天想，有工夫就看，我已琢磨过，宪法草案序言里那一段都合我的心愿，我完全同意。不过我有一点感想，我觉得我们工人今天是领导阶级，我们要当家作主，宪法草案就是我们当家作主的武器，我们要学习透澈，才能掌握它建设社会主义社会；要不然，我们就当不好这个家。”检修工人保文凯说：“我完全同意刘志广的意见。我们工人阶级今天能当家作主，可真不容易。想起过去，工人真不如有钱人家的一只狗。解放前我就在电车公司干活，有一年我得了伤寒病，病得很厉害，没有钱治病，把家里的东西都卖光了，也看不起病。那时候谁管！”说到这里，保文凯激动得说不下去了。在他身边的一个工人说：“提起我们过去的生活，我们不知受了多少罪。看看现在，我们有了病马上就送到医院去。现在和过去简直是天上地下。我们一定要好好干，来巩固这个胜利果实。”车钳工人曹常山说：“在旧社会，我们当工人的根本不能够学习文化；现在我们都有机会学习文化了，这说明我们国家在文化上也取得了新的胜利。”接着大家对宪法草案序言部分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
讨论总纲第一条的时候，大家的情绪都有些激动。总纲第一条首先规定了工人阶级是国家的领导阶级。工人们深深体会到这句话所包括的重大意义。杨玉春说：“我从十几岁就做工。在日本帝国主义统治的时候，像牛马一样的给他们干活，工人有了病，没等死就拉出去埋了。”说到这里，他说不下去了。停了一会，他才平静下来说：“现在，我们工人阶级是国家的领导阶级了。可是我自己却存在着很多缺点，今后我一定要改正耍脾气等等缺点，好好干活，努力完成国家交给我的任务。”青年工人刘志广替杨玉春补充说：“过去日本统治的时期，他被抓到煤窑里去挖煤，被抓去的华工大多数都死在那儿了。这样的苦处，解放前那位老师傅都受过！他说的话也正是我们大家要说的话。”王学廉接着说：“为什么让我们工人阶级领导哪？因为工人阶级是最有组织、最有纪律、最有觉悟的先进的阶级。我们要和农民阶级联合起来共同建设我们的国家。我们自己首先要更好地完成国家交给我们的任务。”
孙玉贵老师傅早想说话了，他说：“你们等会，我先谈谈。我今年已经六十八岁了，没有见过我们工人还能讨论国家大法。‘民国’二年，我在一家私营工厂里当学徒，有一天早晨，掌柜的给大伙吃生馒头，大伙不能吃，我们就去找掌柜的，要求掌柜的给一点钱买点烙饼吃。掌柜的说：什么？还想买饼吃，就那么将就点吧，等中午吃熟的。我强了一句嘴：掌柜的能给我们吃生馒头，我们做活做不好行吗？掌柜的脸一翻说：不干给我滚蛋，这种活儿有的是人要干。想起来那时我们工人过的是什么生活，现在我们当家作主了，毛主席给我们带来了幸福，我老来赶上了。一九五一年我到北戴河休养，住了半个月，体重增加了八公斤；我每月还领相当于我工资的百分之二十的在职养老补助费。现在我们太好了，我要好好干活，拥护宪法草案，拥护毛主席。”
坐在东面的检修班班长、共产党员邓发熙老师傅用宏亮的声音接着说：“我看了宪法草案总纲头三条，又听了大家的发言，我的心都要蹦起来了。回想起解放以前我们工人那有什么权力，这会儿工人可以随便上公事房向领导上提意见，以前谁也不敢去，去了都在门外站个笔直，不知那句话说得不对碴儿，这个饭碗可就砸了。大家还能记得敌伪统治的时候，有个韩师傅，有一次因为肚子疼在电车上躺一会儿，给伪董事长高在天看见了，硬说他偷懒，谁说情也不行，当时就把差事给撤了。……”邓老师傅又讲到他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又讲到过去在工厂干了八年才能拿到一件破制服，现在新来的工人没几天就可以领到崭新的制服……。邓老师傅的话表达了工人们痛恨旧社会和热爱新社会的共同心情。大家都知道邓发熙很早就在厂里工作，他过去受的苦比谁都多，大儿子小学四年没念完就念不起了；二儿子六岁的时候病了，因为没有钱，医院不给治，后来实在养活不起，想把二儿子送人，可是谁肯要呢？有人给他出主意，送给孤儿院，可是他怎么舍得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往地狱里送呢，真是为难呀！现在呢？邓发熙说：“现在我的大孩子二十五岁了，在电车公司购料科工作。我的两个小儿子和女儿都在上学，现在我们一家人生活不成问题。”说到这里，他略微停一停又说：“现在宪法草案规定了我们工人阶级是国家的领导阶级，国家的一切权力属于人民，我提个意见，这几条说什么也不能改。”
青年工人刘志广接着发言，他说：“我来和大家谈两句我对宪法草案总纲第三条的感想。我是藏族人，生在北京，虽然我年岁还轻，可是在国民党反动派统治时期，少数民族受压迫、受歧视的苦头也吃了不少。国民党反动派在的时候，我们对人不敢说自己是藏族人；本来各民族的风俗习惯不一样，可是国民党不准我们举行自己的宗教仪式；伪警察要是看见几个藏族人在一起说话，一定要叫去盘问盘问。如果我们在一起说藏族话，那罪过可就更大啦。现在宪法草案中规定了各民族一律平等。还禁止对任何民族的歧视和压迫。各民族都有发展自己的语言文字的自由，都有保持和改革自己的风俗习惯和宗教信仰的自由。国家经常派人来了解我们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并且设法帮助我们解决，现在我们藏族人民在一起开会也可以开着大门亮开嗓子随便谈了。我现在也敢对人说我是藏族人了。”从这个青年藏族工人脸上愉快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那生活在平等、自由和幸福的民族大家庭中的内心的喜悦。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讨论会仍在热烈地进行。
维修班班长、老工人王芝新指着宪法草案总纲第二条激动地说：“今天咱们的宪法草案里，首先就规定着‘中华人民共和国一切权力属于人民’，这是多么民主的国家啊！在国民党统治时，我在电车公司里做工，厂方凶恶地对我们工人说：‘我能让你们活，就能治你们死。’那时候他们骂工人是‘臭工人’。工人那时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那像现在似的呢！现在工人阶级当家作主，国家要人民自己选举出代表来给人民办事，这是多么民主啊！”
年青的车电工刘本强说：“我年纪虽小，经历的不多，可是我也听说过不少的事情。过去国民党反动派只顾自己的享受，人民的事根本不管，今天共产党领导咱们，首先就替咱们人民办大事。国家制定的大法，也首先拿来让人民讨论。”
一辆电车隆隆地向厂里驶进来，屋子里的电灯也亮起来，讨论会的情绪显得更紧张热烈起来。车电工滑金铎发言说：“我对宪法草案中第十条谈到的国家改造资本主义工商业要受‘工人群众的监督’这点，感到还不够，是不是还应该说得更广些，将‘工人’改为‘人民’？”他的话还没说完，青年工人杨玉春大声说：“不，我不同意，这里一定要指明是‘工人’，资本家也是人民，可是他们自己监督自己行吗？”青年工人魏相仁也接着说：“这地方不能改，一定要说是受‘工人群众的监督’。”
讨论到第十三条“国家为了公共利益的需要，可以按照法律规定的条件，对城乡土地和其他生产资料实行征购、征用或者收归国有”时，检修班老班长邓发熙说：“我看了这条，觉得很好。实际上国家因公需要民房或土地时，是给了很优厚的物质帮助的。我家的房子国家因公需要已经征用了，征用时，没有让我操一点心，国家连搬家的事都管了，就是院子里的一棵枣树也都给作了价呢！”
刘凤林也接下去说：“老邓师傅的话对，今天咱们国家就是跟过去完全不同了，过去国民党反动派要征用民房，他管你有处住没有呢！立刻就让你搬走。”
他们发言以后，还有许多人要发言，可是时间已经是晚八点钟了，许多工人还要上夜班。主席刘凤林在宣布散会时，并要求大家在下次讨论前更多地准备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