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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的馈赠——《地质师》创作的前前后后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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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7-08-23
第7版(舞台与屏幕)
专栏:创作杞记

  生活的馈赠
——《地质师》创作的前前后后
杨利民
我在大庆生活三十多年了,尽管两次到北京读大学读研究生,甚至艺术观念有过相当大的调整,但我始终没忘记那片土地和那里的人,我把这称为自己的阳光和空气。多年来,我一直酝酿着写一部油田知识分子的戏。我想写这些人的情感与生命历程——是因为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苦难中的崇高,看到了生命的真正价值。
六十年代初,几万名大学生远离母校,远离北京,奔赴东北的高寒地区,为了开发那里的油田、森林和煤矿,他们为共和国也为自己做了一次最虔诚的承诺!三十多年来,狂暴的风雨和岁月,并没有卷走他们的信念和对生活的希望。或者说他们对生活和爱情从来没有放弃过希望和信心。他们没有悬浮在空中,自我膨胀,而是一直向下,走在一个沉甸甸的真实世界里。话剧《地质师》中的主要原型,是油田开发研究院的高级地质师王启民同志。他研制成功的表外储层开发,使油田高产稳产,增加可采储量十一亿吨,仅此一项,就为国家增加财富二千多个亿。每当我想到这些,眼泪就要流下来。人的一生,看起来似乎很长,有时又觉得很短,甚至只有几天,或者一会儿。有人用生命本身去感受土地、阳光和空气,扎扎实实地做事,老老实实地做人;有人却把生活当做一种手段,为了达到一种目的而惶惶不可终日。最初,我在构思这个形象的时候,总是想到骆驼,总是有一匹骆驼在我的脑海里顶着风在沙漠里行走,于是我想写一种骆驼精神,后来有领导补充,说骆驼精神也是铁人精神、大庆精神。
1996年8月,戏立起来,在征求意见演出中就震动了大庆。一位北京石油学院六十年代毕业的女大学生,如今已是两鬓斑白,一听到《勘探队员之歌》就忍不住流泪。她哼唱着:是那山谷的风吹动着我们的红旗,是那狂暴的雨洗刷了我们的帐篷,我们有火焰般的热情……或许她在追忆往事和青春,或许她想得更多更多。大庆石油管理局局长上台含着眼泪说:我也是地质师,但我没有你剧中那个地质师当得好,我建议全油田都来看看这个戏!1996年9月,黑龙江戏剧调演,这个戏获得了一等奖,再次引起轰动,观众反响十分热烈。省委宣传部部长杨光洪称这部戏是三大精神的颂歌;是人生苦与乐,美与丑的赞歌;爱情与友谊的长歌。我的一位朋友称这个戏“外无锦绣,内藏雷电”。
1997年元月2日,话剧《地质师》随黑龙江五台戏一起晋京展演,受到了首都各界观众和专家的极大厚爱,给予很高的评价。有的说,《地质师》给首都舞台带来清新的风。还有的专家提出要弘扬骆驼精神,因为处在浮躁状态中的人,是没有希望的。
老实说,写这样一个不怎么新奇的老式故事,是一件冒险的事。别人怀疑,我自己也怀疑。面对这样的创作,你必须心平气和地面对人,敢于平淡,敢于娓娓道来,这就需要一种勇气,因为现在有些观众连耐心地听完一个故事的兴趣都没有了。可不停地制造震惊,呼风唤雨,灯红酒绿,靓哥靓姐,观众就真的感兴趣了吗?我写话剧《地质师》,是要把几个人近三十年的情感变化,也就是可以写四十集电视连续剧的容量,浓缩在两个小时,一场景里完成。时间是焚烧的火焰,时间是穿透历史的利剑。于是我把场景设在一间能看见北京火车站大钟的房间里。人们不停地分别,聚首,生活、事业、爱情不停地改变。这个构思,是无意中从生活里得来的。有一位1958年毕业的大学生,他说原先地质部的宿舍就能看见北京站的广场和时钟。于是伴着钟声、静夜里火车离站的笛声,时代的变迁,人世的沧桑,使我一下子找到了可以抒情的方式。如果说,《地质师》的创作,对我来说有一点突破和长进,那就是不停地接近你所要写的人,心平气和地面对你要写的人,再就是痛苦地磨炼自己的编剧技巧,成为一名职称和技能相吻合的文艺工作者。
在我写完《地质师》一年之后,我剧中的主人公,也是艺术的主要原型,大庆油田高级地质师王启民同志,被江泽民总书记亲切接见,并赞誉他是“第二代铁人”。这不是我们写剧本的有什么远见,而是高尚的人,总会得到党和人民的尊敬。这件事也引起我的一些思考,作为一个作家,我们在生活中能不能更早地发现一些有价值的人,别等到他死了,或是热起来,再挤着去采访。假如不是十几年前我就与王启民交了朋友,而是现炒现卖,那他决不会跟我谈那么多他的命运和情感的经历,甚至一些隐私。因为他现在已经被记者包围,而且这是一个拒绝采访和不愿意谈他个人的人。当然看材料也可以写戏,但那就困难得多。
话剧《地质师》确实还有很多未能尽如人意的地方,但值得欣慰的是,它没给剧团造成经济损失,不但有了社会效益也获得了经济效益。我们黑龙江这个戏剧创作群体,还在往前走,还在寻找一条戏剧繁荣和走向文化市场的道路。
最后,我谈谈这个戏的名字。好心的朋友劝我改改名字,说戏挺好看的,只是《地质师》这个名字太不吸引人了。但我觉得真实比美妙的谎言具有更多的美。是什么说什么,何必拿一个古怪的名字去吓唬人呢?时下,名字越起越怪,越起越玄乎,一个中国货也叫外国名,一间小娱乐厅也叫大世界,弄得人们不敢走近它。我想,也许有人愿意找一点平淡清新的东西吧,所以《地质师》就叫《地质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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