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路 [复制链接]

第11版(文学作品)
专栏：旗帜铺展道路胜利召唤神州

　　故乡的路
廖文茂
我的故乡——福建永定县有一条青石路。青石路一头连着故乡村庄的土楼宅第，一头连着山村外边的陌生世界。
石路蜿蜒曲折，知名的和不知名的草儿，总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石隙间生长，把一条青石路镶嵌成一个连一个的翠环，越发显得古道幽幽。路边点缀的野花四时交替，或星星点点，稚气可人，或花丛簇簇，富态天然。路旁有小涧相伴，一年四季清水悠悠，唱着一支古老的歌谣。山间雾霭沐浴，早晚霞光晖映，春有时雨滋润，秋有月色轻抚，因而青石路总是青青翠翠，湿湿漉漉，清清丽丽。故乡的青石路呀，您与村庄同龄，您一定承载了太多太多村姑那勤劳俭朴的脚印，也一定蹭平了太多太多村翁那粗糙厚重的木屐，才变得如此光光洁洁，滑滑溜溜的么？
故乡的青石路，又是一条极不寻常的青石路。它，记载着旧中国农民的忧伤、民族的屈辱。几千年的封建社会，使中国农民一直沦为土地的奴隶，每当青黄不接之际，在这条青石路上，常常看到身背竹筒逃荒要饭的农民步履趔趄；鸦片战争后，中国一步一步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国家，在这条青石路上，常常看到身背烟枪的大汉踉跄而去，常常看到被生活所迫妻离子散的农民背井离乡……它，留下过许多革命志士和两代伟人的光辉足迹。１９２６年在闽西永定创建福建省第一个农村党支部的革命先烈阮山从这条青石路上走过；１９２８年在闽西永定策划“金砂暴动”从而创建福建省第一支红军部队的革命前辈张鼎丞从这条青石路上走过；１９２９年召开光辉的“古田会议”前夕来永定调查研究访贫问苦的毛主席也从这条青石路上走过；１９３１年从上海乘船绕道广东从汕头登岸取道闽西永定再经上杭长汀抵达中央苏区红色首都江西瑞金接受新任务的邓小平也从这条青石路上走过；成千成万的闽西革命先烈，为了今天我们的幸福，也从这条青石路上走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中国革命的圣火，就是在毛主席的领导下，从中央苏区燃遍神州大地，从而使全国人民翻身得解放，当家作了主人。
这是一条标准规范的水泥公路。水泥公路一头傍着故乡村庄的土楼宅第，一头伸向几千里之外的首都北京。
故乡的水泥公路呀，您从容伸展，平平坦坦，宽宽畅畅，绿荫夹道。一段天竹桂，一段小叶樟，一段女贞树，把公路沿线点缀成绿色的阶梯波浪。一会儿是一块方形草坪，一会儿是一截花圃走廊，一会儿是一块三角绿洲，把公路两畔装扮成花园般的世界——您真是一条“绿色通道”啊！大块大块的广告牌，高高地沿路竖立，一块连着一块，一段连着一段，成了一道新颖别致的“风景线”，不分昼夜地向人民传递着商业信息———您不愧是一条“信息公路”啊！啊，故乡的水泥公路，您与改革同龄，您一定承载了太多太多老区大嫂那精打细算的生意经，也一定承载过太多太多老区大汉那敢拼敢闯的商家的脚板，才裸呈出这平平坦坦宽宽畅畅的胸脯的么？
我爱故乡的青石路。然而，我也爱故乡的水泥公路。在我的心灵深处，我是把故乡的水泥公路比作故乡的青石路的一种内容上的“延伸”，而不是一种形式上的“替代”——没有故乡的青石路啊，哪有故乡的水泥公路！……故乡的这条水泥公路是与邓小平同志开创的“改革之路”连在一起的。正是在邓小平理论的指引下，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领导全国人民开辟了一条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新道路”，故乡的青石路上才开始发生崭新变化，永定老区人民才开始走上了致富之路，才有了今天的“新生活”。先是有了自行车，然后有了摩托车……进入９０年代，老区永定有了许许多多的运输汽车，小轿车，旅游出租车……故乡的青石路啊，终于走完了自己的生命历程，成了我心中的美好回忆，一夜之间变成了故乡的水泥公路——那是县委一班人率领永定４６万老区人民以如同当年“红土地春潮”般的热情和干劲，以跨世纪的眼光和气魄，修建了这条贯穿县境的水泥公路的啊！……想当年，父亲对我说，故乡的青石路是一条“革命之路”，是一条“幸福之路”；看今朝，身为人父的我，也同样对女儿说，故乡的水泥公路是一条“改革之路”，也是一条“幸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