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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第一杀手”的挑战——记北京军区254医院主任医师阎希军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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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8-07-29
第12版(专页)
专栏:

  面对“第一杀手”的挑战
  ——记北京军区254医院主任医师阎希军
  本报记者 于华
  “中药叩开了FDA(美国食品药品管理总署)的大门。”“由中国天津天士力制药集团有限公司开发研制的中药‘复方丹参滴丸’正式通过了FDA的预审,以天然复方混合制剂的形式,按美国的新药管理程序,直接进入新药Ⅱ—Ⅲ期临床研究”。“这是中草药以治疗药物的身份第一次堂堂正正进入西方医药主流市场,也是中药的历史性突破。”
  今年,国内许多报刊纷纷这样报道。6月23日,中国科技发展基金会又授予这个药物的研制者“药学发展奖”。
  (一)
  事实上,实现这一历史性突破的主攻手正是北京军区天津254医院的主任医师阎希军。几年前,这位来自甘肃的西北大汉在自己感兴趣的实践和研究中发现,冠心病、心绞痛已成为医务人员面对最多的疾病,在全国以及全球,这种病已成为危害人们健康的头号凶手。尽管没有满腹的学问,也无丰富的经验,但阎希军立即有了明确的主攻方向。
  通过在中医药宝库里寻找线索,他发现了丹参这个医治心血管疾病的主角,它是地地道道的天然植物。
  有了这个主角,因为配角的不同,便出现了林林总总许多丹参类药物。其中最受青睐的就是复方丹参片。然而,作为中药,复方丹参片的疗效仍然是人们所说的那种“慢功”,而冠心病、心绞痛的发作大多数见雷就是雨,往往一两个小时内就夺走病人的生命,或让患者卧床不起。在这样的紧急关头,再好的丹参片也无法派上用场。这正是所有中药的本性之一,也是其缺憾所在!
  显然,要让治疗心血管脑血管疾病的中药真正超凡脱俗,克病制胜,一方面只有站在前人的肩膀上,以丹参为依托,在丹参上做好文章。另一方面,又要改变其作为中药固有的不足和缺憾,诸如改变只有慢功的本性,增加救急的功能,在配方、剂型方面都有所突破。而不是只重复传统的丸、散、膏、丹和简单的复方制片。
  自从有了研制新药的想法,医院制剂室就成了阎希军呆的时间最长的地方,小小实验室的灯光常常从傍晚亮到天明。多少次没和儿子一起过周末,他不知道,多少次一家三口没能吃过一顿团圆饭,他也不知道,他心里惦念的唯有那梦想中的新药。
  阎希军和他的助手很快注意到,药物的优劣除其中所含的有效成份外,剂型也往往起着很重要的作用。尤其是中成药,要达到高效、长效、毒副作用低、控制严格、定向精确,是选择类似西药中的片剂、注射液,还是选择传统的中成药的丸、散、膏、丹、酒等,既要视药物原料的有效成份而定,又要视所要达到的疗效而定。
  顺着这条思路,线索一天天明朗起来。既然复方丹参片的疗效不错,以复方丹参片的配方为基础,运用科学方法弄清其药理、毒性、有效化学成份,以至制备工艺、质量标准和临床疗效,再进行新的组合,可望会有新发现、新成果。
  通过查阅文献,他们发现60年代末,一些研究人员已发现,丹参中有一种水溶性成份,名叫丹参素。这种成份比通常用的丹参酮还要有效。复方丹参片中第二味主药三七的主要有效成份是三七总皂甙。
  经过这些摸索,阎希军和他的助手对三种主要药的药性有了充分的掌握,并已接近精确地掌握这三种药的有效化学成份。这对他们此后的整个研制工作奠定了非常扎实的基础。
  当然,254医院规模很大,医术精湛,在军内外都很有影响。有这样的医院作背景,给研究工作带来很大好处。
  这时候,阎希军的助手请教一位很有造诣的专家,从理论上解决了把丹参中最有效的水溶性成份丹参素滴成滴丸的问题。
  至此,以丹参中最有效的水溶性成份丹参素作主药,又配以冰片和三七中的有效成份,以滴丸的形式制成成药的设想形成了。这种新的配方和剂型将彻底摆脱传统中药的撮合方式,不再是1+1=2的各种原始药料的混合体,而是真正具有物理功用和化学反应以及质量相互转换相互发生作用的、具有科学意义的口服药。
  简言之,如果这种设想成功,除了药的原料和处方还是传统中药的继承,从制备工艺,到剂型的革新,从组合方式,到最终疗效,都注入了现代西方医学的手段和科学方法。这不能不是中药走向现代化、焕发其青春的一次里程碑式的革命。
  (二)
  当然,往往理论上解决了的问题,在实践中还需通过反反复复许多次失败和成功的实验和改进,最终才能有一个圆满的答案。现在,对阎希军来说,最大的难点是如何把理论上的滴丸变成现实中的滴丸。尤其是以丹参为原料做成这种滴丸。
  医学文献表明,滴丸剂型最初的尝试始于本世纪50年代以前,但当时似乎都是失败的记录。所以,阎希军和他的助手首先设计制成了一套简单的滴丸设备,包括滴丸水、保温漏斗、锅、滴头玻璃管等等。然后,就利用这个既现代又原始的“机器”开始一个个地滴。
  这又是一道难关,因为滴丸的温度,粘度,含量,方方面面,细枝末节,哪一个环节顾及不到,它都扭捏捏、娇滴滴地不肯成个形。比方,高度不“正好”那么高,那小小的滴丸就不肯保持它“出生”时的形状。温度不“正好”那么温,那小东西一出来又粘在一起。常常是其中的药物含量够了,却不成形;要么成形了,含量却又差那么一点点。可就这么一点点,他们把每天的休息和其他一切事务所需要的时间压缩到最低限度,并整整花去60个日日夜夜,还是不能如愿。
  实验室解决不了问题,他们又回到图书馆和资料室,最后,又写信请教专家。
  这位专家就是国内制剂学权威俞惠琴,他无私地解答了阎希军碰到的难题。按照信中的指点,阎希军和他的助手重新调整温度控制,加长冷却时间,降低液体温度……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调了又调,试了又试。
  渐渐地,那娇滴滴的小东西越来越听话了,越来越成熟了。
  与此同时,吸取复方丹参片在质量控制方面没有明确数据以致无法保证质量和监控的教训,他们采用90年代中药制剂先进成果,利用高效液相色谱法控制含量,从而为确保质量,确保设计疗效建立了不可质疑的基础。
  就这样又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一天,他们自制的那台土滴丸机终于吐出了他们所需要的那种滴丸,大小、形状、温度、干散度,都比较理想。可是,来不及激动,还不敢欢呼。科学的严谨告诉他们,这一次还不能确定到底是必然还是偶然。
  重复,再重复,说不清又重复了多少次。直到有一天,他们确信每次吐出来的小东西真的都一模一样了,他们这才相信,果实就在眼前,滴丸滴成了。
  在实验用的小盒子里,只有仁丹那么大的小滴丸懒散地堆在一起,半透明的小颗粒,个个泛着红褐色光泽,像一串小巧的玛瑙。他们给取名:复方丹参滴丸。
  (三)
  这个小滴丸问世不到一年,当它还是科研产品的时候,就迅速以其奇特的疗效征服了所有知道并尝试服用过的人。就在参加完复方丹参滴丸鉴定会不久,空军总医院心脑血管病专家马复先飞往昆明。突然,马复先感觉胸口憋闷,他意识到这是高空缺氧诱使心脏病复发。他摸了摸衣兜,原来常用的硝酸甘油没有带,倒是摸出了刚在天津参加复方丹参滴丸鉴定会时发给每位专家评委的样品药——天士力复方丹参滴丸。他毫不犹豫倒出10多粒含在口中。几分钟过去了,马复先感觉症状消失,心脏恢复了正常。
  又有一次,马复先教授前往重庆,在火车上,突然碰到一位从台湾归来的胡教授心脏病发作,他立即来到病人跟前,拿出自己备用的“复方丹参滴丸”,让病人含在嘴里,几分钟后,病人恢复了平静。胡教授从此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托人给他捎“复方丹参滴丸”。
  1996年9月,总后勤部卫生部药品器材局的马友谦大校来到我国与吉尔吉斯斯坦接壤的边防站调查高原部队特殊用药状况。因为参加过天士力复方丹参滴丸的鉴定会,他带来几瓶以防不测。
  工作完毕,马友谦刚走了不到20分钟,突然觉得心闷,呼吸短促,他马上意识到这是最可怕的高原反应,就赶紧取出滴丸,连数都没数,倒进口里使劲嚼碎,含在舌下。也就一会儿,卫生员刚刚打开急救箱,他已经感到些许轻松,又过了5分钟症状全部消失了。
  看到马友谦吃了几粒像“仁丹”一样的药丸,竟然奇迹般地在几分钟内消除“高山反应”缺氧症,随行的军区有关同志吃了一惊,随即要求给高原部队配一点。
  从高原回来,马友谦立即起草报告,建议在高原药箱内配备天士力复方丹参滴丸。不久,批示同意每位高原官兵配备4瓶天士力复方丹参滴丸。
  1996年复方丹参滴丸先后被评为全军科学技术进步成果二等奖,世界传统医学“超人杯”优秀成果奖,并获卫生部“国家质量标准证书”。
  1995年10月,阎希军正为这个小滴丸创办天士力联合制药公司时,时任中央军委副主席的张震上将听说了他们的事迹,于是在天津视察的日程表上又加上了254医院。身经百战的共和国上将不仅听取了阎希军研究成果的简要汇报,还欣然命笔:“继承发扬我军优良传统,努力攀登医学科技高峰。”
  1997年12月9日,世界最挑剔最严格的药品审查部门美国FDA在听取了阎希军等人的答辩后,第一次给一种含有多种成份的天然植物药发放了通行证。从而使祖国的中成药实现了历史性突破。
  图为1995年10月张震上将(左一)接见阎希军(右二)时的情形。朱永宏 摄(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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