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语地位今不如昔——欧盟语言问题扫描之一 [复制链接]

第6版(国际)
专栏：连载

　　法语地位今不如昔
　　——欧盟语言问题扫描之一
　　本报驻比利时记者 魏崴
　　欧盟内部的语言矛盾愈来愈尖锐了，有人甚至说欧盟已出现“语言危机”。
　　欧盟委员会的一位官员最近向记者透露，现在法国驻欧盟代表团经常向委员会提出抗议，责怪它公然违反工作规定，容忍欧盟文件没有法文本。
　　7月上旬，比利时弗兰德地区的一位政要抱怨欧盟内部缺乏“语言民主”，他愤而宣称，今后凡属于欧盟范围内的会议如仍不把发言译成荷兰语，那么，说荷语的弗兰德地区就“拒绝出席”。这正中荷兰人的下怀，他们当即表示，早就应该如此。
　　前不久，在欧盟委员会的新闻厅内，有位记者问发言人：“今天散发的一份文件只有德文，请问委员会，是不是有意对不通德文的记者实行封锁？”
　　早些时候，也是在这个新闻厅里，一位法国记者曾因委员会公布的文件经常没有法文本而质问发言人：“委员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做，用意何在？”
　　遇到这种问题，发言人总是“和稀泥”，或是笑而不答，或是顾左右而言他。
　　法语在欧盟官方用语中曾独领风骚。一位资深的欧盟记者回忆道，往昔，在每月一度的欧洲议会全体会议上，议员们均是操法语发言。在欧盟委员会中，就是到了80年代末期，法语仍很“风光”：开会发言，相互交谈，人们爱用的是法语；新闻厅内的文件，出来最早、数量最大的也是法文本。
　　然而，随着欧盟一次次深化和扩大，法语却命运不济，日趋式微，近年来一直处于受挤压的逆境之中。记者主要是用法语工作，所以对这种变化也非常敏感。一天下午，记者去委员会取当日的剪报汇编，在230多页的汇编中只有两页法文。10年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的。此外，从1995年至今，记者从未听到过负责欧盟对外关系的副主席布里坦说过法文，他的新闻发言人办公室内也很难见到法文材料。在法国斯特拉斯堡市的欧洲议会大楼内，如今议员们都是用本国语发言。一位法国记者慨叹，法语至今还固守得住的地盘，只剩下“卫生间中的清洁启事和消防说明了”。
　　欧盟工作语言的结构正在发生变化。和法语失势共生的是两种倾向：一是英语的影响越来越大，其用途越来越广。这与欧盟本身的关系不大，世界各地都如此，理由“众所周知”，姑且置之不议。二是诸成员国要求欧盟使用本国语言，都在为自己的语言争天下，“语言平等”的呼声日高。欧盟官员、意大利和比利时的一些语言学家们最近在报上撰文说，每一种语言都有独特之处，各种语言之间彼此应该平等相处，互补共荣，“这是一个真正欧盟的出发点，或者说是基础”。
　　在欧盟东扩已经启动、欧元即将问世的时候，出现上述舆论是发人深思的。它似乎说明，语言是国家主权的一个象征，也是欧洲多元文化结构的一部分；作为主权国家联合体的欧盟，必须尊重各成员国语言。欧盟的扩大和深化应该使反映民族文化特色、传统习惯的多种语言更趋平等。从这个意义上说，法语风光不再，也是势在必然；对法国人因此而有些失落感，倒也不必大惊小怪。
　　（本报布鲁塞尔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