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堤上的月夜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武汉堤上的月夜
新华社记者集体采写
中秋之夜，长江上是一幅迷人的图画。明月把滚滚的江水照耀成一片银色。在长江两岸一望无尽的长堤上，排列得十分整齐的电灯，好像明星在闪烁。时针刚过六点，黄鹤楼上所有的扩音器响起了悠扬的歌声。人们在黄鹤楼上眺望武汉三镇中秋的夜色，就自豪地谈论着被劳动所征服了的汹涌的江水。仍然屹立在洪水前的英雄的武汉市，市民们在欢乐中过着中秋节。这夜，由于傍晚刮起了秋风，防汛总指挥部下了警戒命令，堤上就一面联欢一面警戒。在距平湖门一百公尺左右的堤上，一百多个由手工业工人组成的抢险队和街道居民组成的服务队队员们七点钟开始联欢，树上吊着的汽灯照亮了人们欢乐的笑脸，一位普通的街坊妇女叶秋娥从人群中站起来了，她说：“我本来不会唱，但今晚我太高兴了，就唱一个吧！”说罢，她唱起了“妇女代表”。九点钟时，武昌幼儿师范学校的十多个师生们扛着道具赶到堤上，她们是在别的地方演完了以后赶来的。她们表演了有关防汛内容的布袋木偶戏。在汉阳门码头对面的一个院落里，参加防汛的部队战士和农民的联欢也十分热烈。会场上公布着战士们在中秋节收到的各界人民的慰问信。在战士们自己搭起的舞台上，战士和农民演唱了歌曲、快板、对口说等节目。在武汉关，人们可以看出此时的长江水位是二八点四五公尺——比今年最高水位已经降落一点二八公尺了。它使人们意识到这是一个胜利，虽然要最后战胜洪水还需进行艰苦的工作。联欢活动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在不同的场所进行着。在江堤近旁的中南国营商业系统幼儿园门前的露天广场上，有丰富多采的文艺节目的表演；有的慰问团的代表和防汛大军一起，共赏了横跨汉水的即将建成的铁桥的壮丽图景。在防汛慰问团第三分团第七小组和第三防汛指挥部第五工段共同举行的联欢会上，当慰问的代表表演了“立功喜报到了家”的节目后，抢险二分队的建筑工人和公安战士们就演出了他们自己的创作——“打夯”。这是这里所有演出的节目中最受欢迎的一个。它以异常逼真的打夯形象不断地获得全场一致的喝彩。当表演者演到打夯堤工齐唱“战胜洪水”的战歌的时候，联欢的人们都情不自禁的唱起来，形成了激动人心的欢乐的高潮。
月光静静地照着丹水池一带雄伟的堤防。这是一九三一年曾经溃口的地方，堤上被防守得特别严密。但在紧靠堤的内边，密集的人群时而响起欢乐之声。这是防汛胜利了的队伍和前来慰问的代表们，和郊区的农民们在共度中秋节。一千几百人的联欢大会开始了。丹水池在汉口的东北，沿江堤由此折而向西为张公堤。就在此处附近，慰问团的居民代表林剑民在张公堤上会见了她的女儿卢孟凝。她们母女两人在月光下同看慰问演出的戏目。卢孟凝已经一个多月不和她的妈妈在一起了，这时她才更深刻地感到防汛战斗是在保卫着自己的妈妈。
丹水池堤下广池乡农民在欢度中秋的时候，年老的人不禁回想起二十三年前的惨痛情景。一九三一年，还在中秋节以前许久许久，洪水正是从丹水池冯家墩这里破堤而入，搬运工人陈金山的母亲便是那时被水淹死的；黄世庭仅从家里抢出了一顶破蚊帐。而今天，他们还是住在丹水池冯家墩这个老地方，陈金山和黄世庭两家都欢度了没有受水淹的中秋节。黄世庭的女儿给黄世庭送来了酒和月饼，他们按照湖北民间的习惯，早上吃了汤元，中午喝了酒，晚上还吃了月饼，一家老小过着幸福团圆的生活。
金银滩附近张公堤上的机器排水站，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美丽。近万匹马力的抽水机仍在发出轰隆的巨响，管道里喷出的积水和堤外的洪水相汇合，激起雪白的浪花。一亿多立方公尺的积水已经排到堤外了。来自北京、郑州等地以及武汉市五十多个工厂的排水工人，和武汉市第二届防汛慰问团的代表在堤旁的露天俱乐部里举行联欢，共赏明月。排水工人吴牛乃，一九三一年大水灾时全家被淹，那时他才十四岁，随着家人出外流浪，靠打“三棒鼓”沿街行乞，今天，他激动地在联欢会上表演了
“三棒鼓”，自己并编了新的鼓词，表达内心的欢乐。来自官厅水库的排水工人刘金魁，在防汛中获得了一等功臣的称号，中秋节的这一天，他收到了三封武汉市居民的慰问信。他坐在自己的工棚里，一边吃着慰问团送来的梨子、月饼，一边写着回信。
蜿蜒到汉口西郊的张公堤上，一万几千名防汛大军同样沉浸在欢乐中。张公堤第一工段指挥部所在地姑嫂树镇，修了一个可容三、四千人的联欢会场。晚宴之后，守堤的解放军部队、建筑工人、郊区农民十二支抢险大队，排着整齐的队伍，陆续向联欢会场拥来。恰恰在这时，张公堤上忽然起了四、五级的大风，各个抢险大队由于接到了紧急命令，多停止了联欢活动。记者访问了接受准备抢险任务的第七工人大队，他们由会场赶回驻地，立即召开了战斗动员大会，大家表示以实际行动庆贺中秋节。巡堤队员三三两两提着马灯在仔细巡逻，点点流动的灯火点缀着保卫三镇的安静的堤防。深夜，防汛指挥部领导同志们的巡堤的汽车，还在堤上驰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