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屋脊上的鸿雁——中国邮政采风青藏邮路行 [复制链接]

第2版(经济)
专栏：

　　世界屋脊上的鸿雁
　　——中国邮政采风青藏邮路行
　　本报记者 李春雷 薛飞
　　8月下旬，我们’98中国邮政采风青藏邮路行十余人踏上了从西宁到拉萨的青藏公路。辽阔的高原，地广人稀，中国邮政的绿色标志在这里顽强屹立，使人感到亲切。
　　一个人的邮电所
　　青海省近500万人口散布在72万平方公里广袤的高原上。地域广大，地形、气候条件恶劣，使邮政的普遍服务极其困难。全省193个自办邮电局所中，有121处设在农村和牧区，局所平均服务面积近4000平方公里，109条自营邮路平均长度在200公里以上。在分散的乡镇中，全省有1／3的邮电所只有一名职工，他们像一只只沉默的信鸽，常年在艰苦的条件下为农牧民服务，把千万年沉睡的大山和荒漠与外面精彩的世界连接起来。
　　我们在青海湖边的海南藏族自治州共和县黑马河乡邮电所见到了27岁的陈卫嵘，他在这个只有400人的乡政府所在地已经工作了7年。这位家在西宁的腼腆小伙子，刚来工作时，这里连电灯也没有。每天一次接收、分发邮件，守候着一台我国绝大部分地区早已淘汰了的磁石电话机。黑马河邮电所每个月的业务收入只有300多元，一年不过4000元左右，远不抵他一年的办公费用和工资收入。但他每天坚守在这里，等待每一位顾客，一份份地分发着报刊和信函。陈卫嵘回想当年说：“我刚到这里工作的一段时间，时常想搭车回西宁，回到父母身边，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渐渐地习惯了过孤独的生活。”
　　如今，陈卫嵘的妻子在共和县城工作，一岁多的孩子，交给在西宁的父母抚养，一家三口，分隔三地。陈卫嵘坦诚地说，初到这里工作，也没想到会呆这么久。至于什么时候会有人来接替，他自己也说不好。记者问他，如果短时间回不了城里怎么办，他憨厚地一笑：“事情总要有人做，总不能让这个所没人吧！”
　　从格尔木到唐古拉山口
　　8月27日，我们一行从青海海南藏族自治州州府共和县动身，经过十几个小时奔波和紧张的沿途采访，驱车行程近800公里，晚上9时30分到达位于柴达木盆地南缘的格尔木市。
　　格尔木是修建青藏公路后兴起的一座新城市，现在又是青藏铁路第一期工程的终点，所以这里成了祖国内地连接西藏边陲的重要门户，80％的进藏邮件都通过这里转运。
　　到格尔木的第二天清晨，我们顾不上吃早饭，来到格尔木火车站，只见几名邮政职工已整齐地站在站台上。火车7时50分准时到站，带来了全国各地发往西藏的报刊、包裹。邮政职工迅速地卸车，然后进行处理。两个小时后，这些来自全国的邮品已整整齐齐地装进了来自西藏的邮政车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格尔木的邮政职工就这样为了边疆地区的经济繁荣、民族团结，默默地工作着。
　　天还没亮，我们又踏上了青藏公路。这条近1200公里的高原公路，是西藏自治区邮政运输局承担的任务最重，道路最长、最艰难的一条邮政运输线。一年365天，有一半的时间大雪封路，到了雨季经常塌方，或冰冻层融化造成路面翻浆。遇到路况实在太差的时候，普通客货车可以停运，但邮政车不能停。格尔木到拉萨，正常邮班走三天，遇到道路有险情或被卡在半路上，一个星期回不来也是常事。
　　汽车出了格尔木50多公里，公路直插昆仑山腹地。路况时好时坏。由于路面翻浆，每年不得不整段整段地重新铺筑。
　　已是午后时分，我们才赶到了长江发源地的沱沱河边的唐古拉山乡准备吃午饭。这是一个住有几十户人家的乡政府所在地，乡政府孤零零地坐落在沱沱河畔。西藏邮政管理局邮政处班丹处长带我们来到了乡政府后院的邮运接待站参观。这个接待站实际上由一个家庭负责，乡政府的司机兼管理员白沱和他的妻子格达丽10多年前主动为青藏线上过往的邮政车辆和司机、押运员义务服务。从格尔木出发，到沱沱河420公里，每天往返的邮车司机和押运员需在这里过夜，白沱夫妇承担了住宿、吃饭服务。三间住房六张床，屋内整齐洁净，布置得就像新房。司机到了这里，就像回到了自己家里一样温馨，歇口气，舒舒服服地吃顿饭，美美地睡上一觉，第二天一大早又踏上了邮程。
　　我们向唐古拉山口进发。
　　唐古拉山口———海拔5231米，青藏公路的最高点。
　　时值内地酷暑还没有过去，这里已寒风凛凛。
　　我们一行到达了藏北高原的那曲度过了一个难眠之夜。这里海拔在4500米，同行的人大部分躺在床上都感到呼吸困难。
　　从重庆邮电学院毕业分配到那曲地区邮政局工作了11年的陕西人周亚平副局长向我们介绍，地处藏北高原的那曲和阿里地区是全藏最艰苦的地方，平均海拔在4500米。全地区面积42万平方公里，147个乡镇，现在仍有65个乡邮递靠马班，全地区到乡一级的单程邮路9．3万公里，最远的县级单位双湖特别行政区往返邮路1800多公里。
　　不管条件多艰苦，代价多高，为了保证邮路畅通，把信件、党报党刊送到群众的手里，藏北高原的邮政职工做出了艰苦的努力。安多县邮局海拔4780米，到最远的一个乡马班、步班并用，邮递员背着一份《人民日报》、几份《西藏日报》和几封信跑一趟要用半个月的时间。据1992年测算，那曲地区一封信的投递成本平均为11．4元。
　　走向边境线
　　从拉萨到日喀则的路程是280公里。本来只需3个小时的路，我们却扎扎实实地走了6个半小时。行进在忽而平坦、忽而坎坷的公路上，我们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危险：沿途随处可见塌方和山体滑坡，横陈在路面上的满是砾石，从山上流下的溪水则在砾石间出没，流入滚滚的雅鲁藏布江。和东部地区一样，今年西藏的雨水也特别多，因此路面被破坏得也就特别严重。稍有不慎，汽车就会陷入泥潭，或者掉进峡谷。
　　日喀则地区面积17．6万平方公里，平均海拔4000米以上，边境线长1507公里，是我国通往南亚各国的重要通道之一。西藏的两个重要的国际邮政交换站也在日喀则地区，我们的采访地亚东就是其中之一。
　　日喀则线邮运行车小组有18名驾驶员和18名押运员，他们不但负责日喀则所属各县的邮件运输任务，而且还要承担阿里地区和樟木、亚东口岸的邮件转运业务。不管条件如何艰苦、恶劣，他们在青藏高原上的邮件运输从来没有停止过。夏天道路翻浆、塌方、滑坡，冬天大雪封山，一般的运输车辆停运了，但中国邮政的运输车总是翻山越岭，把报纸和邮件及时送到基层邮电所，再把寄出的函件和包裹带回中心邮电局。从拉萨或日喀则向基层邮电所运送邮件时，载重5吨的东风牌卡车实际运输量不足50％，而从基层邮电所返回时，往往只有几个邮袋。但恶劣的道路状况迫使他们不得不使用牵引力大的载重汽车。在行车小组职工们的心中，保证邮件及时到达是最要紧的。
　　从日喀则到亚东300多公里，但从日喀则到途中的江孜县仅仅90公里的路程，我们就走了两个半小时，雨后的道路与烂泥塘没有什么两样。
　　亚东是日喀则南部的一个县，与印度和不丹接壤，县城下司马镇海拔2700多米，由于地处山脉南麓，因此雨量丰沛，自然条件比较好。崭新的5层邮政大楼在这个县城中显得很突出。从下司马镇再向南，地势又逐渐升高，国际邮政交换站就设在海拔4500米的乃堆拉山口。从下司马镇到乃堆拉山口的路程是34公里，负责交换邮件的职工亚林今年30岁，他从21岁起担任国际邮政交换员，至今已经9年。夏天，他骑摩托车上山，路断了，就背起邮袋徒步攀登；冬天大雪封山，他就把马放在18公里处的公路道班，背上邮件袋，沿着山谷，手足并用往上爬。平时一个多小时的路，冬天要在冰雪中爬行6个多小时。
　　在乃堆拉山口的国际邮政交换站，每周两次的交换邮件按时进行，而在这短暂交接的背后，却有着无数邮政职工的辛苦和操劳。我们驱车下山，国际邮政交换站很快被大山和白云遮住了，但邮运职工们那朴实的形象却久久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