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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荒芜到繁荣的思茅城——从一个城市的变化看新中国的卫生工作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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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4-10-07
第3版()
专栏:

从荒芜到繁荣的思茅城
——从一个城市的变化看新中国的卫生工作
高处 陈学诚
六十年前,思茅是一座美丽、可爱的城市,它曾经和腾冲、昭通、蒙自同为云南南部的四大重镇。六十年来,反动统治者蹂躏了它,使它从四万人口变成一个只有一千多人口的荒城。在半个世纪里,思茅走过一条多么悲惨、可怕的道路啊!
解放以后,思茅获得了新生。

思茅城建筑在方圆约一百平方里的圆形坝子里,四周常年翠绿的山像一座短短的围墙,终年围护着它。在这常年翠绿的“围墙”上,有粗壮苍劲的古松,有种类繁多的热带和温带植物,有各种珍贵的药材,有像自行车轮那么大的穿山甲,有成群的猴子和驯鹿。在这宽阔的大坝子里还出产茶、棉、稻米,这里还有樟脑、鹿茸、兽皮、冰片等等特产。
三四十年前,思茅曾经繁盛一时。当时,仅县城内的固定住户就有四万多人,加上附近的两个区,共有十万人口。它不论在经济、政治和国防方面,都很重要,是“迤南商业中心,商旅云集”,而且和缅甸的景栋、泰国的景迈、越南的莱州都有着商业贸易关系。西藏每年都有几千匹犛牛来驮茶叶。这里的老年人回忆当年的情景时说:“当时城区周围,村连村寨连寨,每天街上的屠户要宰五条牛、五十口猪。从普洱下来,到班鸠坡头,离城很远,就听到思茅坝子里人喊马嘶。那时做生意要从人头上接钱。”
但不久,这里却成了荒草乱冢,一片废墟!
一九二○年,思茅遭到空前未有的灾难。瘟疫像一阵怪风卷走了这里百分之八十五的人口。思茅变成了一座死城。
这座城市毁灭的过程,是旧世界统治者们的罪恶的实证。

从一九二○年起,思茅长期流行着疫病。一些老年人回忆当时疾病流行最厉害时的情景,沉痛地说:“死人就像练子一样,一个扣一个,数也数不清。很多人家‘棺材旁边装棺材,没有好人埋死人’。”一个七十多岁的石老大妈说,她家二十多口人,死的只剩了五口。当时学校里经常有百分之三十的学生请病假。疫病像破堤的洪水一样泛滥着,终至一街一街、一寨一寨的人家,搬的搬,病的病,死的死,许多过去很热闹的寨子,不久,连影子也不见了。城里财神庙、龙王井、珠市街、朝阳巷、回民街、小石桥等街巷,到解放时尽成了莽草之村。
这长期的深重的灾难,并不是因为什么自然的原因或地理的关系。疾病,主要是疟疾,刚开始只间或听到有外来的商客染病死在思茅,以后,本地人也慢慢地感染了这种病。如果当时能及时治疗和预防,是可以扑灭的。但是在漫长的岁月里,反动统治者根本没有采取过什么有效措施,相反地,他们利用群众的文化落后,在人民群众中传播着许多迷信思想和谣言,巧妙地掩饰自己的罪恶。说什么“‘打摆子’是平安病,抖过去就好了”;说什么“这是因为这地方天生的有瘴气,没有法子”。总之,他们对人民说:这是“天之浩劫”。
在那时,反动统治者根本没有搞什么市政卫生建设,城乡的环境卫生十分恶劣,到处都是粪草垃圾,动物尸体,死水污池。许多沟渠几十年不通。每当雨后,脏水四溢,城郊附近,粪坑、臭水塘很多,给疟蚊的繁殖和疟疾的流行以便利条件。在这样人马拥挤的城市里,人们痛苦地生活着。可是当时的官府衙门“只管收银子”。
半个世纪里,反动统治者们连“吃奎宁可以预防疟疾”这一点点常识都没有告诉人民。在一九三五年以前,全县平均每一千个人中才有一个中医,而他们的医术是不高的,西医一个也没有。直到一九三五年,才开了一所“思茅医院”,一九三八年以后成立了“卫生院”;但这些医疗组织,和当时的“抗疟所”一样,乘人之危,大肆剥削。现在,老年人一说起这,都恨得咬牙:“样事都要卖钱”。他们用一支“扑疟母星”,要敲诈勒索到十多块半开银币。他们到乡村去看病,要老百姓用轿子抬着他们,去了还得吃鸡、吃肉、抽大烟。这些“救星”们随便给病人吃一粒成本低廉的奎宁丸或打一针“福百龙”,就拿着成袋的银元,坐着轿子,叫还没有病死的人把他们再抬回去。
思茅人民的灾难的另一原因,是人民生活穷困。国民党反动统治者不管人死了多少,地荒了多少,税赋却年年增加,再加上地主们的残酷剥削,农民们每年下半年只好背着箩筐,到山上挖些蛮斤、蓑衣包等野菜,用水漂过几天,等刚刚不苦了,就煮着吃。思茅人民过着这样的生活,病倒了,那里还有钱去求医吃药!
虽然反动统治者一再说这是“命运”,可是人民看得清楚:地主老财,风不吹雨不淋,吃得好穿得好,有钱吃药,有钱吃补品,就是疾病最厉害的时候,他们也还是又红又胖的。地主高获生、武培芝家,来思茅四十多年,就没有病过。地主唐孟晋世世代代住思茅,在大病时也没病死过人。
最无耻的是当这块土地上灾难严重的时候,平时作威作福的“道尹公署”却“避病于普洱”去了,思茅县政府也从城里搬到很远的倚象区避难。
就这样,年复一年,在几十年当中,这个城市被毁灭了!人们死的死,逃的逃;商人不来了,田地荒芜了,房屋倒塌了,以往繁华的街道只留下铺石的痕迹,整个坝子里莽草比人还高,到处一片荒凉。
几十年来,思茅被外面的人当作“鬼地方”可怕地谈论着:“思茅思茅,活人不牢。”本地坝子里幸而没有死掉的农民。也都搬到远离县城的山上去住,每年冒着大险下坝子来,住在临时搭成的小草棚里,抢收稻子,草率地栽上秧,又赶快逃到山里去了。就是偶然因事在县城留到晚上的人,也一定要赶快办完事情,半夜里燃起火把跑到山里去。

一九四九年二月,思茅县城解放了!现在的县长宗宁生同志带领着五十个干部,背着简单的背包,来到了思茅。根据党的指示,他们领导思茅人民在向旧世界进行全面斗争的同时,也开始了向自然和疾病的斗争。旧世界遗留给人们的只是废墟,人们几乎要完全从头做起。据县长说:“当时住下来的第一件事情,是从荒草里先开辟道路。”
李振鸿同志,是思茅人。他叙述他这故乡当时的情景说:“我在街上呆呆地坐了许久,见不到一个人,就连狗和鸡也少见。”到他奉令接管伪卫生院时,那里简直破乱不堪,在所有的东西里面,唯一比较完整的,是一只挂在墙上的古老的大时钟。可怜的两间病房里,却喂着两匹马。
人民政府在城门楼上挂上了一只大钟,动员全城人民从废墟中重建家园。深受灾难的人民动起来了。在曾经打死过老虎的街上,大规模地铲除野草和棘丛,清理旧世界埋下来的垃圾。
生活振作起来了!从一九五○年,思茅成立了卫生防疫委员会,接着,人民的卫生院成立起来了。以后,省卫生厅也派人来建立了疟疾防治站,西南军区也派来了抗疟队。毛主席的爱国卫生运动的号召给人民以极大力量。按照中央“预防为主”的方针,思茅连续进行了大规模的群众性的爱国卫生运动,和空前未有的疟疾防治运动。人们在庆幸现在和仇恨过去的复杂心绪里,清除了成万担的垃圾,铲除了遍城的野草,挖通了许多淤塞了二十多年的臭水沟,捕杀了成千上万只老鼠、无数计的蛆蛹和蚊蝇。运动接着运动,大家明白:这就是在消除思茅的灾难。
卫生教育深入地进行着。许多残缺的墙壁上出现了卫生宣传漫画和标语,还有像法律一样的卫生公约。全县受到会议、幻灯等卫生教育的有三万人次。还有近二百人先后参加抗疟、卫生、医务、接生、妇婴卫生常识等训练班学习。
党和人民政府对卫生工作的领导和重视,使卫生院和疟疾防治站获得巨大的发展。卫生院很快发展到三十个工作人员,二十张病床,还有了一个巡回医疗组。一九五三年上级又拨来五亿多元,扩建了卫生院。疟疾防治站有四个组分别到发病最厉害的区乡去巡回检查和治疗。在城区和几个重点区、乡人民中普遍进行了血片和脾肿检查,基本上掌握了疾病情况。城区受检查的人数达到总人口百分之七十五强。疟蚊研究组也收集并解剖了六千多只蚊子,做了详细的研究和记录。消毒组在城区和整碗乡民房中普遍喷射了“六六六”和滴滴涕,大量扑杀了疟蚊。现在,全县城乡每二百五十个人中,平均已有了一个专职医务干部。
治疗工作也在同时进行。在一九五三年的九个月中,病了以后能及时得到治疗的就有一万三千人;受到免费治疗的有二万多人次。而且,规模越来越大。一九五三年三月到十二月,光受到疟疾防治站免费治疗的就有二万六千多人次;有三千多人免费服了预防药。这对解放前几乎全部被“瘟神”吞噬的思茅人民说来,该是多么意味深长啊!
这一系列的规模巨大的连年赓续的卫生运动和防治措施,加上驻军和修路民工的卫生机关也随时随地免费为各乡人民治病,使思茅人民逐渐消除了对疫病的恐惧,恢复了活力。更重要的是四年来这里和内地一样进行了一系列的社会改革运动,这就给从根本上保证人民健康,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扭转了思茅人民的命运。婴儿出生率逐年增高了,城关区一九五三年比一九五一年增加了近一倍。发病率急遽下降,达到四十五年来空前低的程度。城区和整碗乡往年发病最厉害的是四月和十月,过去的发病率都在总人口的百分之九十以上,而一九五三年四月,整碗乡的发病率降低了一半,只有百分之四十七,十月份降低到百分之十三;城区四月份的发病率只有百分之六强,十月份降低到百分之一点一了。
作为人民的勤务员的政府卫生工作者,从四十多岁的医师到刚从医学院校出来的青年男女学生,为了思茅人民,贡献了崇高的劳动。他们背着简单的行囊和器械医药包,不论黑夜白天,不论风里雨里,单身穿行在深山老林和偏僻的山村里。人们都说:带红星徽章的医务员们都能吃苦。确实是这样的,只要有人来卫生院叫一声,或是叫进城赶街的人捎一个口信,不管多远的路程,医生们马上就出发。如果是夜里,就打着火把去。他们到了病人家里,吃饭给主人开饭钱,有时还帮主人洗衣服、舂米、看孩子、做饭。
女同志载锦,一个人到离县城一百五十多里的傣族同胞居住的蚌弄乡住了一个多月,治好了六七十个病人,而且使他们养成不吃生水的习惯。当上级调她回县城的时候,老乡们再三地要求把她仍然留在那里。卫生院蔡云芬同志,有一天身体不适,可是这时乡下有人来请医生治病,她没有犹豫地带病出发了。路上天变了,她在大风雨里艰难地走了五十多里泥泞的路,到了莲花乡,支持着自己的病体给老乡看完了病,没有休息,又继续给老乡种牛痘、打预防针。
一九五○年,县里召开各族各界代表会时,普文区的兄弟民族代表,还害怕在县城里会感染疫病,每天开完会要打着火把到山上去住。一九五三年十一月,县里开物资交流大会时,他们又来到思茅,三年来县城的巨大变化使他们感到惊异。当他们在这里买到很多多少年来没有见过的物品,看到崭新的医院和许多新建筑物时,高兴地说:过去国民党要盖这样多新房子,不知又要死多少老百姓。可是现在,我们还不晓得地就造起这样多好房子了!
现在,思茅的人民已经摆脱了疫病的威胁。他们惊喜地说:病,那里去了?怎个现在也不见有什么瘴气了,也不见死人了!老人们由衷感激地说:这是毛主席给思茅人民带来的福气。他们说:共产党把恶霸土匪、反革命和疾病,一起除清了!一年
一年更好过罗!去年蔓莲乡订生产计划时,政府希望他们能增产二成半,可是这里的农民们说:只要有了医务员,增产三成四成都敢保证。结果,去年他们增产了四成多。
现在,解放了五年的思茅人民,向祖国和全世界宣告:我们在共产党毛主席的领导下战胜了疾病!思茅人民的健康已经获得了前所未有的保障!

比起解放以前,思茅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啊!县城里的人口目前虽然还不多,但增加的速度是惊人的。预计今年会再增加固定居民五千人,如果加上国家工作人员和商运等各方面暂时居留的人口,今年年底仅县城内就可能增加到一万九千人左右。原来根本没有文化设施的城市,现在县新华书店最高
一天能售出一百多万元的书籍。县文化馆还购置了收音机、小型发电机、幻灯机、电唱机、扩音器等设备,而且拥有了一定数量的可供群众阅读的书籍,人民政府并拨给思茅中学一亿九千万元修理校舍,又以十多亿元筹建专区师范学校。从今年起,就可以有四十个病人同时到卫生院的新院舍去休养。
在经济方面,一九五三年十一月下旬的物资交流大会,到了一万二千多人,在两天中成交额达三亿六千多万元。一九五二年的物资交流大会,还只有外来的六家行商参加,一九五三年就有六十多家了。
在农业方面,去年全县平均增产三成以上。原来思茅坝子里的三万亩荒田,国营思茅试验农场二年内种上了六千多亩。农场已盖起了相当漂亮的粮仓。今年农场预计产量将达四百万斤,同时将供给市场五千只鸭、三百万斤青菜、三十万斤猪肉。
思茅县人民已经从旧世界的灾难和死亡中获得了新生。思茅的山、森林、水流,都活起来了!到处显出新兴的蓬勃的景象,到处在编扎着新的竹篱,整修着房屋,结婚的人显然地多起来了,街道和巷里的许多门上,不断地贴起鲜红的喜联。
思茅正在用新的速度前进着;不久我们就会看到一座美丽、清洁、繁荣的滇南边疆的咽喉重镇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五年来在全国各地风景区设立了许多工人休养所和工人疗养院。图为青岛纺织工人休养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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