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洗浴中心遍布北京　澡堂的变迁 [复制链接]

第9版(大地周刊)
专栏：爱康工程

　　忽然间洗浴中心遍布北京
　　澡堂的变迁
　　文同
　　中国人洗澡不仅仅是把身体洗擦干净，用现在的话说，还有休闲的内容。二十年前，公共洗浴的地方称“澡堂”、“浴池”，叫得比较直白。因为多数人家没有洗澡间，热水器听都没听说过，所以大家必须去公共浴池洗澡，一星期一次算奢侈，许多人只有逢年过节才上澡堂。临近新年春节，浴池外肯定会排出长龙。肮脏、破败，是公共浴池的特征，墙壁、地面、床单、衣柜、毛巾、拖鞋，以现在人们的眼光看，简直不堪入目。淋浴水忽凉忽烫时骤时缓有大有小，手里攥的是块丑陋肥皂，淋浴前先泡在油渍泥垢漂浮的大池子里。可是这样的地方，人们仍然赋予它丰富的节目。有人在澡堂里一呆就是二三个小时，星期日更是如此，一些浴池甚而还带有旧北平澡堂“金鸡未唱汤先热，红日东升客满堂”的遗韵。泡池子、搓澡、捶背、修脚、啜茗、嗑瓜子、谈天、高枕而眠，浑身的疲惫自可以在这里消解退去。这样的洗澡是清洗也是消遣是休憩是怡性，不妨还能看作是文化。一过晚上九时，澡堂则成了最便宜的旅馆，八角一个床位。
　　十几年前，公共浴池成了报纸上讨论的话题：老百姓洗澡难该如何解决？当时洗澡的价格十分低廉，多少年不变，许多浴池入不敷出，难以为继；还有的浴池年久失修，残败破损，不得不关张修整。这使得公共澡堂急剧萎缩，许多普通市民，特别是住在平房的市民在冬季竟然无处洗澡。剩下为数不多的浴池负荷日益沉重。
　　没过几年，洗澡的地方倒是多了起来，有旧澡堂改换的，也有新兴的，但都以桑拿浴的名义出现，价格上扬许多倍，远非工薪阶层所能承受。这种地方与“浴池”、“澡堂”原有的功能相去甚远，款待客人、洽谈生意、联络情感、娱乐减肥才是主旨。此时，市民洗澡难问题已不再那么突出，因为越来越多的人家迁入带卫生间的新居，热水器普及至千家万户。
　　这两年，大众化的洗浴中心、洗浴城，有的仍沿用旧名曰浴池，忽然间冒出许多。在北京，这种地方近来发展特别迅速，如今已遍布整个城市，比当年的澡堂还多出许多，价格低廉，十元至二十元不等，既包括了旧澡堂的所有内容，也吸收了桑拿浴的各类项目。客人中多数是普通市民，还有外地的旅客和民工。有人家中已拥有洗浴设备，来这里纯粹为了享受传统的习俗；有人则为了一屋蒸汽和奔涌的热水，家中热水器没有的那种痛快，有人就是为了洗干净。
　　洗浴中心，尤其是民营洗浴中心的大量涌现，可以说是市场经济的结果，不用规划不必号召更没有媒体的呼吁，完全是经营者发现了难舍难去的文化习俗的吸引力，看中了家庭洗浴的诸多缺憾，知道新式健身休闲项目只要价格便宜仍会带来收益。
　　北京的洗浴中心都备有录像、VCD放映，有些还附设餐厅、保龄球馆，而且昼夜服务，使客人可以娱乐、住宿，延长了消费时间，洗澡倒成了次要的事情。然而这里缺少健身器械，令不少客人深以为憾。他们说，锻炼肌体，减少过多的脂肪，增强力量，已是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内容，但北京的健身房太少而且价格偏高。如果在晚间、节假日，能够在洗浴中心先做健身运动，再洗浴一番，那对身体对休闲来说就更有健康意义了。当然，加强和完善对洗浴中心的健康管理，也是不言而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