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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人人都献出爱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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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8-01-07
第11版(社会周刊·读者之友)
专栏:朋友信箱

  只要人人都献出爱
  陈绪英、刘振英等16位脱贫母亲的信,让我这个“幸福工程”组委会主任感到欣慰。工程启动至今不到3年,已有近3万个贫困母亲得到救助,这是爱心的成果。1997年10月,我们把评选出的13位先进脱贫母亲请到北京,一方面对她们进行鼓励,另一方面也向给予我们捐助和支持的朋友们汇报工作。
  “幸福工程”旨在救助贫困地区的贫困母亲,并优先救助计划生育户。救助方式是小额低息贷款,直接到人,滚动发展,帮助她们劳动脱贫。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具爱心的群体,我在晚年选择参加这项工作,是想为帮助这些母亲走出贫困尽一点力。
  1995年初,彭珮云同志给我写了封信,谈到要搞一个救助贫困母亲的“幸福工程”,希望我能担任组委会主任。有关同志向我详细介绍了全国1000万贫困母亲的现状以及“幸福工程”的救助办法、落实措施等等,我觉得这件事很有意义,也很实在,便答应下来。后来,我听说“幸福工程”曾请中央一位领导同志题写名称,这位领导说,你们先干5年,干得好我就题。我很欣赏这种实事求是的做法。
  搞扶贫济困要用钱,这不是振臂一呼就能解决的。令我感动的是,听到“幸福工程”成立的消息,天津绿天使公司率先捐了100万元,然后天津卡夫天美公司捐了30万,山东孔府家酒捐了10万,加上计划生育系统上上下下地捐,工程就这么启动了。到1997年上半年,我们已投入资金近2000万元,设立项目点51个,救助贫困母亲近3万人,可这离需要救助的人数还差得太远。我坐在组委会主任的位子上,心里很着急。现在社会上各种公益捐款太多,我又张不开口朝别人要钱。于是1996年11月,我将母亲留给我的6件古瓷器拍卖了,扣除手续费等,剩下50万元捐给了“幸福工程”,尽我之所能吧。当时,有位外国记者问我:捐了你母亲的东西不心痛吗?我说,看见还有那么多贫困母亲我更心痛。况且,我妈妈从小就教育我们要自立、勤俭、有爱心,她就是这么做的。解放后,她支持我父亲把家里的宅院捐给了国家,又自己出钱、出房办起了托儿所,帮助双职工照顾孩子。我妈妈从不看重私有财产,她有着一颗博大的爱心,我这么做,也是符合她老人家一贯精神的。
  这几年,我时时被那些不向命运低头,用有限的救助贷款,凭劳动摆脱贫困的母亲们所感动。我去过几个“幸福工程”项目点,在贫困地区,母亲付出的最多,也最需要帮助。她们不仅在家里吃的最差,劳作最辛苦,而且,她们的素质直接关系到孩子的未来。我们第一批救助点陕西省大荔县,是个移民库区,人们生活很苦。我去的那天正好下雨,黄泥巴路粘得没法走。在一个叫王尚英的贫困母亲家里,我看见她80多岁的婆婆躺在用树枝、泥巴和塑料布搭的房子里,外面下雨,屋里也滴水。两个女儿一个22岁,一个24岁,都因家里太穷,没人敢娶。许多村子,因为穷和愚昧,残疾孩子不少。但在这些地区,不管导致贫困的原因是什么,贫困母亲却都同样勤劳、节俭、诚实、有爱心。为了争取我们的资助,有的母亲主动放弃了生育第二胎的指标;有的动员外出打工的丈夫回来一起劳动。得到资助的母亲们知道,这千元左右的贷款是她们脱贫的启动资金,是希望,是机会,而要达到目的,只有靠劳动。在我们早期救助的母亲中,已有相当部分还清了贷款,有的甚至还拿出自己的钱或猪崽、羊崽帮助没有得到资助的母亲。甘肃省礼县的潘东香,是我们的先进脱贫母亲。她来京参加表彰会的几天里,什么都舍不得给自己买,却从发给的500元奖金中拿出部分买了20多套铅笔盒,准备奖给村里品学兼优的孩子。她还跑到北京大钟寺农贸市场,打听花椒的价格,准备把家乡的花椒运来卖。这些母亲不但脱了贫,而且提高了自身素质。这几年,在实施“幸福工程”的过程中,尽管遇到过不少困难,但一想到那些渴望救助的母亲,想到她们拿到贷款后全家上下拼命劳动的情景,想到她们脱贫后的喜悦,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害怕困难呢!
  脱贫的母亲让我感动,那些慷慨献爱心的人们也使我受到鼓励。自从“幸福工程”启动以来,新闻界的许多朋友积极进行宣传报道,有的记者主动下到最苦的地方,到大深山里,实地采访贫困母亲,报道她们的境遇、“幸福工程”的救助形式以及救助效果,尤为可贵的是还向我们指出不足,提出改进意见。为了宣传“幸福工程”,我们还举办了几次音乐会,文艺界的朋友赵莱青、鲍蕙乔、谢芳、幺红等等不要报酬,义务演出,台湾著名艺术家范宇文、肖惟真也专程来京参加义演。
  救助的前提是资金,企业界在我们发展之初支持了我们。之后,更多的人向贫困母亲伸出了援助之手。我曾去过福建省安溪县,那也是个大山区,一位老华侨多年来为他的家乡安溪捐款捐物,办教育,搞建设,在当地传为佳话。当他听说“幸福工程”后,立即捐出30万。香港的全国政协委员伍淑清,在“幸福工程”刚启动时就捐来两万元。香港的陈君实老先生,通过新华社香港分社辗转送来50万捐给贫困母亲。美国华侨吴京红女士,听了一场“幸福工程”音乐会,当晚打来电话,捐助10万元。香港“爱心行动”1996年捐了30万,去年,这个活动负责人王一平先生考察了捐助点的情况后,又捐了60万,并表示今年还要来考察,救助搞得好,捐助再翻番。不论是有实力的企业还是个人,他们的钱都是辛辛苦苦挣来的,他们创业时的艰辛和付出,又有多少人知道呢?
  让我感动的还有那些工薪阶层、普通的劳动者,他们决不富裕,但充满爱心。中办老干部局的一位干部把自己献血的补助费捐了出来。全总一位83岁的老同志,在1997年母亲节那天,一大早就让家人陪着,把2000元钱放进了我们设在街头的捐款箱。萧三同志的夫人叶华(第六、七届全国政协委员),把萧三主编《革命烈士诗抄》的两次稿费捐给“幸福工程”。刘仁同志的夫人甘英(曾任北京市政协副主席)将捐献文物所得的两万元奖金全部捐献。还有老新闻工作者钱江同志的夫人张建珍捐来2000元。李富春、蔡畅同志的女儿李特特捐来3万元,我所在的中直机关直属三十几个部委,领导带头,一次就捐了近70万元,还有数不清的热心人将从衣、食、住、行上省下来的钱捐了出来。最令我感动的,是我在四川遇到的一位下岗工人,他听完“幸福工程”的介绍,当即摸遍了身上的所有口袋,将仅有的8元钱捐了出来,那情景我总也忘不了。正是这些凝结了无限爱心的捐款,才使“幸福工程”得以进行,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更要加倍严格地管好、用好这些捐款。
  我们国家人口多,东西部发展不平衡,为了扶贫,国家制定了“八七扶贫攻坚计划”,下了大力气,我们“幸福工程”只是拾遗补缺,做了一点事。国家的事要大家关心,“幸福工程”和“希望工程”、“春蕾计划”、“助老工程”等等一样,都是动员社会力量,为国家尽一份心。我知道,在我这个年纪,许多事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但我总会和大家一起尽力去做。我们的社会是充满爱心的,我常常被这爱所感动。我同样相信,这份爱是人类的美德,是无处不在的,是永恒的。(附图片)
  广州开发区报施大鑫
  王光美,1921年9月26日生于北京。毕业于北京辅仁大学物理系,获硕士学位。
  现任全国政协常委,“幸福工程”组委会主任。
  王光美在陕西大荔县看望贫困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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