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问题在于西医学习中医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关键问题在于西医学习中医
　　傅连暲
团结中西医，为人民服务，是毛主席早在十数年前即已明确指出的一项卫生工作方针。毛主席在“文化工作中的统一战线”一文中曾经教导我们说：“新医当然比旧医高明，但是新医如果不关心人民的痛苦，不为人民训练医生，不联合边区现有的一千多个旧医和旧式兽医，并帮助他们进步，那就是实际上帮助巫神，实际上忍心看着大批人畜的死亡。”（“毛泽东选集”第三卷一○一○页）这一指示深刻地说明了中西医的团结合作，对于广大人民的健康，关系是如何的重大。全国解放以来，根据毛主席所指示的精神，团结中西医被订为新中国卫生工作的四大原则之一。多年来，我党中央和毛主席又曾在如何团结和帮助中医的问题上，在如何发扬和整理我们祖国的医学遗产的问题上，给予过很多具体的指示。如果我们认真地体会这些指示，认真地根据这些指示来进行工作，我们在发挥中医的作用上，在发扬我们祖国的医学遗产上，在丰富新中国医学的内容上，是一定会有很大收获的。然而，我们竟没有得到应有的收获。迄今为止，我国数十万的中医，可以说仍处在不被重视的地位。其原因在那里呢？在于我们卫生领导部门虽然把团结中西医做为自己的工作原则，实际上并没有认真贯彻这一原则。
几年来，卫生部门在中医工作方面是做了一些工作的，例如开办中医进修学校，组织中医联合诊所和中医门诊部，推广针灸疗法等等。这些工作也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是这些工作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发挥中医作用的问题。
中华医学会也是如此。中华医学会总会曾经举行专题座谈会，邀请中医参加，并自去年组织了中西医学术交流委员会。但认真说来，这些也只是一些初步的皮毛的工作。在这方面，是还有许多应该做的工作而没有做的。中西医学术交流委员会仅做到使中西医在座谈会上彼此交流经验，距离中西医在工作上、在学术研究上真正沟通起来还很远。医院请中医看病会诊，迄今还是很少的；西医认真向中医请教，则是更少的了。自从全国解放以来，西医认真学习中国旧有的医学而获得一些成绩的，究竟有多少人呢？可以说是寥寥无几。绝大多数的西医一直没有把学习中医当做一件应该做的事来做，这不能不归咎于卫生行政领导部门和中华医学会的领导方面没有尽到领导责任。
以我自己来说，我虽然和中医一起看过病，但没有把中国旧有医学当做自己的一门必修之课。我没有认真研读过中医的书籍。所以我至今在祖国旧有医学知识方面，还是一个门外汉。一个卫生工作的领导人，一个医学学术团体的领导人，对于自己祖国的旧有医学，茫无所知，说来是非常惭愧的。我应该老老实实地学习。
我国医学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中医对于我民族的延续发展，起了一定的保证作用。至今，我国几乎全部的农村居民和一半或者一半以上的城市居民还在靠中医看病。中医无论在过去和现在，对人民都有很大功劳。这是谁也不能否认的事实。这个事实有力地说明了中医在保健治疗上的实际有效作用。如果无视这个事实，当然是一种非科学的态度。如果不从这一事实出发来重视中医，团结中医，帮助中医，并且虚心向中医学习，那就是漠视人民的利益，那就谈不上关心人民的健康。
具有悠久历史的我国旧有医学，是具有悠久历史的我国旧有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我国旧有文化对于世界是有很大贡献的，而医学这一部分对于世界的贡献尤为突出。不仅在古代曾有不少国家向我国学习医学，就在现代，还有许多国家在研究我国旧有的医学。这也是谁也不能否认的事实。这个事实又有力地说明了我国旧有医学遗产具有非常丰富的宝藏，值得我们承受下来并且加以发展。如果无视这个事实，当然同样是一种非科学的态度。如果不从这一事实出发来认真学习、研究、整理我国旧有的医学，那实际上就是甘心把我们的祖先传流下来的宝贵遗产一概遗弃。那样，我们就对不起我国人民，对不起我们的祖先，对不起我们的后代。发扬我们祖国的医学遗产，以丰富我国新医学的内容，这一艰巨的责任是理应担负在我们这一代的肩上的。
所以，我们对于团结中西医这一原则是否认真贯彻，是关系到我国人民健康的问题，是关系到我国医学发展的问题，是关系到我国对全世界人民的科学贡献的问题。很显然，任何一个医务工作者，都是应该严肃地对待这个问题的。
过去我们曾经提倡中医进修，学习西医。这固然是必要的，然而还不是最重要的。党中央和毛主席指示我们说，现在的关键问题是西医学习中医。如果单纯强调中医学习西医，其结果是使中医完全变为西医，也就是丢掉中医，只要西医。唯有不仅中医学习西医而且特别强调西医学习中医，才能真正做到中医西医的互相贯通，最后发展为一个医。这一个医就是具有现代自然科学基础、吸收了古今中外一切医学成果的中国的新医学。过去，在我们的卫生领导部门中间，多数同志是没有认识到这一点的，是仅以创办中医进修学校为满足的。我自己也正是如此。中华医学会总会虽然曾号召中西医互相学习，但并没有组织西医有计划地学习中医。我认为，今后中华医学会总会应该协助卫生部，把组织西医学习中医这一任务，积极地担当起来。
西医学习中医的主要思想障碍是瞧不起中医。这种瞧不起中医的想法必须打破。这种想法的产生，可能有两个原因。第一、认为一切都是外国的好，中国自己旧有的东西都要不得。这实际上是受了买办资产阶级思想影响的一种表现。固然，中国由于过去长期处于封建时代，工业和自然科学落后，因此，必须努力吸收外国的自然科学研究成果，这是非常必要的；为了发展新中国的科学，首先学习苏联的科学尤为必要，不如此，我们就要仍然处于落后的地位。但是，仅仅这样还不够，我们必须看到我国几千年来的文化遗产，是我国人民智慧创造的结果，在我国旧有的文化中间，是有许多精华的部分值得我们吸取的。不吸收外国的好的东西是不对的，看不见自己祖国原有的好的东西也是不对的。第二、认为只有现代的新的东西才是值得学习的，一切旧有的东西都不值得学习；认为中医已经过时了，已经落后了，因此可以完全不必学。这其实是一种违反科学的非历史的观点。那一门科学没有它的发展历史呢？那一门现代的科学不是吸收了历史上关于这一门的一切经验和研究成果而发展起来的呢？历史怎么能够割断呢？研究现代的文化是为了使现代的文化更向前发展。研究旧有的文化，吸取其精华，也是为了使现代的文化更向前发展。如果说现代的东西已经完全包括了过去的东西，那也不符合事实。对于过去的东西，我们还有很多没有弄清楚。对于中医，尤其是如此。中医的范围很广阔，我们究竟已经研究了多少呢？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的。事实已经证明，就是这微乎其微的已经研究过的东西，对于我们已经有很大的效用（如常山、槟榔、鸭瞻子、当归、益母草等药物研究、针灸研究等）；如果我们继续扩大对于中医的学习研究范围，把我国旧有医学所有一切宝藏都发掘出来，用之于人民，那将有多么巨大的收获！然而这桩巨大的工程，光靠西医是完不成的，光靠中医也是完不成的。必须互相学习，共同研究。现在尤其应该特别强调的是西医学习中医。
有人认为中药可以学，中医不足学。这也是错误的想法。中药怎么能够和中医截然分开呢？许多中药治疗作用的发现不正是几千年来中医实践的结果吗？而且中医不仅包括用药。中医的其他治疗方法以及观察疾病的方法和对于病人的态度也有很多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当然，我们并不是说中医一切都好。对于我国旧有医学的吸收，是应该抱着推陈出新的批判态度的。然而，首先必须学习中医。不通晓中医就没有资格批判中医。
现在，北京有些医院已经开始正式聘请中医临诊而且担任讲授。我深信，在党中央和毛主席的号召之下，全国性的学习中医的热潮必将来到，中西医的团结将有进一步的加强。在此基础上，我国的医学也必将获得健全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