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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首穷经 矢志不渝——记季羡林先生与中印文化交流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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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8-02-08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友谊之花

  皓首穷经 矢志不渝
  ——记季羡林先生与中印文化交流
  李文云 李建国
  在整个世界历史上,像中印两国这样,同处亚洲,同是世界文明古国,同属发展中的人口大国,又有着至少两千多年文化交流的历史,是十分罕见的。在中印文化关系史研究领域,像季羡林先生这样,六十年如一日,皓首穷经,矢志不渝,在耄耋之年仍为促进中印间的文化交流而辛勤笔耕不辍,也是十分罕见的。季先生在这方面的研究成果,已成为中印两国人民的财富与骄傲。
  “人民友好是由衷的”
  作为中国人民的友好使者,季老多次访问过印度。他满怀对印度人民真挚情感,回忆起1979年访印的情景。由于两国关系经历了不愉快时期,那次访问,季先生是准备了坐冷板凳的。“但结果正相反,印度老百姓的热情让我们难以想象。人民的友好是发自内心的,是由衷的。”在加尔各答,有10万人自发地到机场欢迎中国代表团,代表团实在走不出机场,只得又退回休息大厅,在阳台上与欢迎群众见面。第二次是在孟买火车站,又有十几万人在外边等着欢迎来自中国的客人。车站被围得水泄不通,接待人员叫代表团赶紧走。季老风趣地说,“我们‘杀出一条血路’,才得以离开车站”。
  “没有文化大革命,我翻不出《罗摩衍那》”
  季羡林先生是中国现代屈指可数的梵文专家,也是世界上少数几个通晓吐火罗文的学者之一。“为往圣继绝学”,是先生的宿愿。数十年来,季先生初衷不改,努力把印度文化介绍给中国读者。他先后翻译了印度诗剧《沙恭达罗》和《优哩婆湿》、《五卷书》、《佛本生故事》等等。他翻译的印度古代两大史诗之一《罗摩衍那》,在印度文学史和世界文学史上占有崇高的地位,其中的人物和故事在印度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季先生的汉文译本,是除了英文之外的第二个外文的全译本,受到国际学术界的赞誉,并获得印度贝拿勒斯梵文大学的最高荣誉奖———褒扬状。
  翻译280万字的《罗摩衍那》的过程颇具传奇色彩。当年,季老离开“牛棚”后,就被打发去看大门。堂堂一个著名教授,每天就是传电话,发报纸,或呆坐在门房里,看书写字是不行的。季老就想了个办法,晚上在家把《罗摩衍那》翻译成散文,写张纸条,白天带到门房,字斟句酌,将散文再改写成韵律优美的诗句。
  当忆及这段不堪回首的时光,季先生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谈笑着说:“印度有‘不可接触者’(指印度种姓制度中地位最低贱的贱民,他们的身体乃至影子不准碰到上等人),那时,我也是‘不可接触者’,被关进了‘牛棚’,不许讲话,也不许抬头,有人对面给你训半天话,你不知是谁。做‘不可接触者’也有好处,没有干扰。没有文化大革命,我翻不出《罗摩衍那》,没那么多闲功夫。现在我成了‘很可接触者’,忙得不可开交。”
  中印文化交流是双向的
  季先生从发愿搞中印文化关系史以来,到现在已近60年,中间虽屡经沧桑,饱历风雨,但探讨中印文化关系之志,始终不渝。我们问及印度文化的精髓是什么,季先生稍加思索后说,“天人合一”。他认为,世界上有中国、印度、伊斯兰、欧美四个文化体系。这四个文化体系又可分为两大类:一东一西,前三个是东,后一个是西。中印文化,诸如佛教,孔子、老子的思想等等,其精髓都是讲“天人合一”,人与自然界应该是朋友。
  中印文化的交流像黄河和恒河一样源远流长,几千年至今从未中断。但是,印度学术界曾有一种说法,认为1949年以后是印度学中国,而1949年以前则是中国学印度。季老对这种“一边倒”的说法,颇不以为然。他说,印度人民是伟大的、天才的民族,创造了灿烂的文化,但他们对历史似乎没有兴趣,因而很难从印度找到中国文化影响的记载。为此,季先生数十年如一日,孜孜以求,进行了大量的研究。从丝的传入,到造纸术,到制糖术,一年多以前他完成的80万字的《糖史》,就是这种研究的一部分。他用自己的心血,向世界表明,中印文化交流一直是双向的,中印两国人民在文化方面“互相学习,各有创新,交光互影,互相渗透,而且到了难解难分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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