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危机为何像感冒一样迅速从一国传向它国？　市场恐慌：亚洲金融动荡的传染源 [复制链接]

第10版(财税金融)
专栏：热点聚焦

　　金融危机为何像感冒一样迅速从一国传向它国？
　　市场恐慌：亚洲金融动荡的传染源
　　萨奇
　　自1997年7月起的亚洲金融动荡至当年10月份发展到高峰期，一度曾经引发世界性股市下跌，形成一场轩然大波。1997年末，除韩国、日本外的亚洲国家金融市场呈现出“相对稳定”局面。
　　然而，1998年新年伊始，亚洲一些国家的金融市场又一次进入新一轮动荡，汇市、股市连番下跌。在这一轮动荡中，企业的支付困难（尤其是国际支付困难）成为新特征之一。形势更加扑朔迷离，难以断言何时才能走出困境。
　　此次亚洲金融动荡表现出高度同期性，一国发生的困难立即引发周边国家的问题，传导之迅速，影响范围之广泛，大大出乎人们意料之外。
　　金融动荡何以迅速蔓延？
　　市场心理恐慌削弱市场支撑力
　　在世界经济日益国际化的大环境中，近年来部分知名学者、政界和业内人士一直十分重视金融危机从一国传导到其他国家的潜在危险，他们所假设的金融危机传导机制是：一国的金融危机最终导致该国银行丧失对外支付能力，从而影响到其他国家国际性银行的支付能力，进而在其他国家引起金融危机。
　　然而，迄今我们还没有任何证据说明从1997年年中到年末的亚洲金融风波是通过银行的“支付”或其他实际的金融操作渠道从一国传导到其他国家。在1998年初的新一轮金融动荡中，虽然已经出现数量可观的国际支付违约问题，但从目前的动荡仍然主要表现为汇市和股市的下跌来判断，“支付”渠道目前依然没有成为传导的基本媒介（尽管我们不排除随着事态的发展，支付渠道影响扩大的可能性）。种种迹象表明，到目前为止，亚洲金融风波主要是从心理上对金融业和投资者造成不良影响，形成周边国家或地区的市场心理恐慌，削弱市场支撑力，进而导致周边乃至全球性汇市、股市或其他市场的动荡。
　　外资流出造成资金真空
　　在动荡的初期阶段，整个市场弥漫着对国际游资冲击可能性的恐惧，国际游资即将对某目标发起攻击的各类传闻不胫而走，稍有风吹草动就掀起一阵抛售风潮。此后，因为除有旁证表明国际游资曾对泰铢发动攻击外，没有确凿证据说明国际游资有过其他大规模系统活动，相反，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散户行为对市场波动幅度具有重大影响，因而投资者对国际游资的恐惧渐趋淡化。当前，市场恐慌心理主要集中于对国民经济恶化的担心和对金融市场恶化的忧虑。
　　对某些亚洲新兴市场经济国家国民经济形势恶化的担心并非毫无根据。长期以来，一些亚洲新兴市场经济国家经济结构不尽合理；某些政策缺陷在良好环境中得以延续；外资的大量流入致使汇率水平偏高，削弱了出口能力；资产定值脱离现实基础，形成不同程度的泡沫经济；银行业弥漫乐观主义情绪，贷款发放量失控，贷款质量不高。虽然程度不一，上述问题在亚洲新兴市场经济国家普遍存在。然而，在经济高速发展的背景中，种种宏观和微观的问题被“大好形势”所掩盖；一旦经济发展出现跌宕，所有问题便同时集中暴露出来。在基本经济因素极为类似的条件下，对一国国民经济状况恶化的担心很快就会传染到周边国家。
　　在高度开放型的亚洲新兴市场经济国家，市场参与者可以划分为外资和内资（本地企业和本地居民）两大集团，其中外资对国民经济形势尤为敏感。对国民经济形势判断发生改变从而导致大量外资流出，造成资金真空，是此次亚洲金融动荡的主要原因；内资的流动能力弱于外资，因此对经济形势的敏感度略低于外资，但其基于国民经济形势判断所作出的改变资产配置的选择，也会对市场造成重大影响。
　　趋利与避险，投资者反反复复
　　随着金融业的迅速发展，投资者越来越乐于接受创新金融工具，大量进行金融交易，用以保值或取得利润。与此同时，金融业，尤其是非银行金融机构，迫于日益激烈的市场竞争，在“趋利”和“避险”的两难选择中，明显向前者倾斜。加之各国金融体系中大多存在薄弱环节，投资者和金融业内人士在不愿放弃赢利机会的同时，又对市场安全忧心忡忡，投资心理十分微妙，行为更加短期化。局势稳定时投资者的金融投资行为非常大胆，而一旦出现风吹草动，长期隐蔽存在的市场不安情绪则立即转化为普遍的金融恐慌心理，反应极为强烈，有可能会果断中止对某种金融产品的经营行为，譬如大量抛出某种货币或者全面退出某类证券的市场，从而形成金融市场剧烈动荡。
　　由于部分亚洲国家的经济存在着非常类似的问题、困难和风险因素，即使不通过国际支付等实质性传播渠道，仅仅是金融恐慌心理的扩散，就已经足以使市场动荡迅速传导开来。与国际支付不同，恐慌心理本身并不直接造成实质性损害，其作用程度决定于受传染国自身金融体系的健康程度。
　　应当指出的是，目前亚洲金融动荡并非已经尘埃落定，事态还在发展之中，支付违约的情况正在出现。因此专家认为，迄今为止金融恐慌心理的扩散是金融动荡传播的主渠道，支付渠道问题的影响面正在扩大。万一国际支付成为动荡传导主渠道，问题就会严重得多。无论受影响国的金融体系如何健全，市场状况如何良好，金融动荡国的每一笔支付违约都会带来一笔实质性损失。所以必须密切关注事态的发展，采取必要的预警、预防措施和补救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