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找苦吃 [复制链接]

第11版(读者之友)
专栏：普通人的故事

　　自找苦吃
　　儿子中考考上了一所私立中学，学校的寄宿条件很好。儿子小时怕吃苦，上了中学以后，却主动提出要磨炼自己，自找苦吃。他提出穿衣服不赶时髦，能穿我剩的绝不买新的。零花钱由我给他定额，他自己节约着花，即使不够也不伸手要。他还动手做了个眼镜架子，把坏了的眼镜重新利用上。最令我高兴的是他坚持骑车上学。我算了一下，从家到学校，单程有15公里。
　　开始我先陪他骑车到学校，星期五放学我再去陪他骑回来。头几次正是秋高气爽，多多少少还有点意思，几个月下来，那份新奇劲儿早已消失殆尽，漫长的冬天给了我们严酷的考验。每次骑车都是两三个装书和衣物的提包，驮在车架上沉甸甸的，十几公里骑完，浑身汗水不说，有时车胎瘪了，还得四处找补胎的；有时饿得浑身没了力气，蹬起车来直哆嗦；有时降温刮起五六级大风，近两个小时的路程一下拉成了三个小时；有时凉风灌得肚疼拉稀，脚后跟冻得疼好几天。汽车喷的黑烟、路上扬起的灰尘，弄得我们两人浑身是土，眼窝、鼻孔、耳朵眼、头发里全是黑土。冬天天黑得早，路上坑坑洼洼什么也看不清，再加上儿子是近视眼，这些都延长了来来去去的时间，许多时候都是别的同学早已到家，而我们父子还在路上苦蹬。从我们身边驶过的小公共、大公共汽车一辆又一辆，但我和儿子谁也不吐那个“苦”字，谁也不说“咱们以后坐车算了”。有一次因为胃疼，到了家我就浑身散了架，不到7点钟就躺下了，儿子心疼地说：“爸爸，下礼拜我一个人骑吧，你别陪了。”我说：“不，咱们还是一起骑，你还小，天又黑得早，我不放心，咱们一起磨炼磨炼，对你有好处，对我也有好处。”
　　一个学期过去了，我和儿子已经适应了这种自找苦吃的锻炼。有一次堵车，汽车排了半公里长，我和儿子骑着车像箭一样掠过去，小公共汽车上有同学大声向儿子打招呼，儿子侧过身，很潇洒地一扬手，又伏下身继续蹬车。看着他稚嫩的肩膀背着书包，灵活的双腿用力地蹬着自行车，我心头不觉掠过一丝既爱又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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