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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出一颗少年心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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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8-03-21
第6版(文艺评论)
专栏:作家笔记

  捧出一颗少年心
  秦文君
  几年前我写作《男生贾里》时,多少带点历险的成分。倒不是这本小说有何不妥,而是在此之前,我主要写少女小说,风格凝重,情感细致,出了二十来本书;而《男生贾里》则是诙谐幽默,充满游戏精神,那种夸张的喜剧风格仿佛是对我早期小说的叛逆。
  其实这种一改“戏路”是蓄谋已久的。写作少儿文学常常面对这样的尴尬:即一个成年人必须讲述令少年读者感动的故事,而不仅仅是令自己或同龄人感动。人已长大,而心却得像孩子那般单纯、浪漫,充满少儿的激情和跃跃欲试的好奇心,这是何等的困难。因而只得派生出变通的创作方法,即干脆以成人的视角出发,用过来人的身份给少儿讲述故事。我早期的小说大抵也是如此,写作时常常有某种幻觉出现,好像书桌前坐一适龄少年,听我娓娓道来。这些作品能够写得亲切、清新、美丽,甚至深沉,它打动读者的往往是作者的亲历性,真诚和坦然;而它的局限性在于读者仅仅是读者,而很难真正融入作品,因为作品里藏有成人俯视生活的眼睛,那里的孩子世界沾了成人气,这是一层深刻的隔阂。
  更何况,当今的少儿被称为“视听的一代”,他们对于阅读有一种本能的淡漠;少儿作品的深沉高远又给少儿形成一种少儿文学并不好看的错觉。一旦广大少儿远离少儿文学,少儿文学的影响力便开始减弱,所谓创作繁荣也就成了一厢情愿。《男生贾里》属于那种以少儿视角进行创作的作品。在构思时,我曾担心这种视角变换的艰难,特意设计了贾里的日记,用以增强角色的实感。然而真正进入创作,我心情出奇地舒畅,灵感迭出,思绪飞扬。恰如回复到贾里这个顽皮少年的状态,而不像在进行严肃的案头工作。这么顺当地进入少儿视角,连我也吃惊,因为它如此得心应手,并没有经过强力的自我约束,也没有挣扎和别扭,好比是在心灵内部启开一扇从未推开过的窗子,就那么天然。《男生贾里》很快就被读者包围,各地的小读者来信来电不断,他们都说“那个聪明、冒失、侠义的贾里就是我”。也有人说:“贾里就像我们隔壁弄堂的初中生。”然而我认为,这本小说之所以被小读者一眼认出,并非其他,而是小说中的一颗少年心。尽管贾里这个人物,早已脱离生活原型,完全是想象和创造的,文中的校园生活较之于现实的校园生活也是高度的概括性和诗化;但少儿的视角,将少儿情少儿心蕴含书中,仍使人物及故事活泼新鲜,栩栩如生。多年来我常出入校园,校园生活的素材有一大把,但我不赞成小说的故事拘泥于真实,它的故事内核最好是艺术化的,叙述上可以写实化,这种反差形成一种张力,一种似曾相识又独具特色的艺术特质。同时,也是令小读者痴迷、经久难忘的原因。
  继《男生贾里》之后我又写了《女生贾梅》,而许多小读者却仍频频来信,呼吁我再写续篇。在写《男生贾里新传》前,我花费了大量的时间补充素材,构架故事,而真正投入写作不过两个月,可以说是功夫在书外。《男生贾里新传》和《男生贾里》合在一起,成为《男生贾里全传》,全传通过贾里的初一初二生活涵盖了一个人类亘古的命题:成长。这是它作为小说的庄重性;而它的丰富性则是呈现在书中的一个活泼泼的少年小世界;而最让少儿读者津津乐道的却是后者,个中的趣味和情调是少儿式的,散发着他们所爱的芳香。
  在为《男生贾里》写续篇时,我本人也深陷其中,不由自主地迷上了这拨可爱的少年。由于小说的开放性结构以及脱颖而出的贾里的搭档们:鲁智胜,林晓梅,张潇洒,张飞飞,那些艺术群像在不经意中已经构成,因而,写作一部大型系列小说,塑造一群艺术群像便具有了可行性。
  我最新脱稿的就是长篇小说《小鬼鲁智胜》。鲁智胜是贾里的好友,他是个同样活泼同样富有喜剧色彩的人物,但他作为一个独生子,较贾里有更强的应变能力。从这个满肚子鬼点子,三教九流都知晓一点的小男生的视角出发,初中生活更为色彩斑斓,奇事不断。它除了与《男生贾里》一脉相承的轻喜剧风格,灵动的形式下增强了道德的力量,情感的力度。因为少儿小说就应该以单纯有趣的形式讲述人类的道义和情感,缺乏前者,小说乏味;缺乏后者,小说浅薄。
  我已开始投入这一大型系列小说的创作,在蓝图中它除了《男生贾里全传》、《小鬼鲁智胜》之外还有《小丫林晓梅》、《女生贾梅全传》等等。我将努力写出这一代少儿的心灵史,让孩子们在快乐的阅读中感受到美和高尚确实存在着。只是,尽管我隐隐地看见了成功之路,然而要抵达理想境界谈何容易。惟有不停地攀援,寻找走进少儿心灵的最佳途径,才能真正让我们的少儿文学发挥其巨大的能量和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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