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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士的苦恼和希望 ——从刚刚结束的“两会”上听到的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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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8-03-26
第11版(科技)
专栏:热点寻踪

  院士的苦恼和希望
  ——从刚刚结束的“两会”上听到的
  本报记者 任建民
  看书学习竟成“奢望”
  政协九届一次会议上,一位院士的书面发言引起了各方关注。
  这位中国工程院院士叫沈国舫,北京林业大学教授。他在发言中说,他当选院士三年来,虽然不当校长了,仍然忙碌紧张。细想起来,存在着许多不该忙或忙不到点子上的事情。
  有些人总想利用院士的学术地位,变着法子拉着他们参加项目评审会、成果鉴定会、座谈会、咨询会、纪念会等各种活动;近来搞通讯评审,有人甚至连招呼都不打,就把评审费给寄来了;这个“全书”、那个“大典”,也都来找院士约稿,多头并进,实在应付不过来。有时院士们不免有这样的“奢望”———要是能有一段时间休整一下,看看书刊、钻研学问该有多好!
  沈院士说,不去参加活动就得罪人,都去参加吧,心里不情愿。更深层次的原因是:有些活动本是形式主义的,如成果鉴定会往往走过场,只能说优点,对缺点只能一带而过。讲实话得罪人,不讲实话又违心。科学道德与世故人情———多少难关都攻克了的院士们,在这样的两难选择之下束手无策了。
  成果鉴定流于形式
  说到科技成果鉴定会的弊端,科技组的政协委员们觉得又好笑又可气。
  有人说,中国的科研成果转化率太低。其实,有很多“成果”数据重复性差,有的甚至拼凑图表,很难算真正的成果。这样的“成果”谈何转化?中国纺织科学院的吴立衡委员说起来,感慨不已。
  国家每年几百亿元的科研经费通过国家科委、中科院、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和高校等等按项目分配到课题组。但实际上,由于经费总体不足,层层剥皮,以高校为例,学校、系、教研室都要扣“管理费”,真正用于项目研究本身的,大打折扣。这样的情况下,研究的质量可想而知。
  据介绍,成果鉴定会的一般程序是:由项目负责人出面,请来三个方面的人,一是院士等同行权威,二是相关领域的专家,三是主管部门的领导———但十有八九是朋友熟人,一般用上半天的时间听介绍、看演示,然后在已经写好的鉴定意见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同意。
  “学生的毕业论文答辩都有通不过的,但没听说有通不过的鉴定会”,委员们说。由此看来,每年有那么多项目“达到国际领先水平”或“填补了国内空白”,而我国的科技整体水平却与发达国家相去甚远,也就不难理解了。
  “成果鉴定的评价意见是给谁看的?如果是给企业看的,企业没有参加鉴定,怎么去承认?既然真正的应用前景要在市场中体现,那么现在的鉴定也许就只剩下一种用途:参加评奖。”年轻的中科院院士王志新此话虽有些偏激,却也不无道理。
  科技评奖费时费力
  接受采访的委员中有大学校长、两院院士、国家部委主管科技的领导干部,有血气方刚的青年科学家,也有阅历丰富的国家科技奖励委员会的成员。他们有一种比较一致的意见:应该改变目前的国家三大科研奖评奖方式。
  国家三大奖指的是国家自然科学奖、国家科技进步奖和国家发明奖。
  目前的三大奖评选已成了“评奖工程”———层层推荐、层层评选,每年有几万个项目参加评选,有上百万人耗费时间和精力,填写各种表格、找人写推荐材料、开评审会。一位评委会委员说,他每年有几个月时间干不了别的,专门参加评审,造成了大量时间和精力上的浪费。
  委员们普遍认为,自然科学奖还比较客观公正,而其他两项奖评选过程中人为因素较多,而且工程性的项目是很多人的集体劳动,无法量化个人在其中的贡献。这也给获奖名单的排定次序带来了难题,排名靠前的往往是级别高的,真正干活的排在后面或干脆挂不上号。
  委员们认为,科技三大奖设立以来,对科技发展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但在目前情况下,若再不改变评选方式,则越来越难以适应时代的要求。
  欲除心病唯有改革
  针对上述现象,科协组委员、河南省副省长张涛提出了建设性的意见。他认为,基础研究的成果大都是以论文的形式发表的。论文的价值国际上已经有一套客观、公正的认定标准,即根据刊物等级和论文的被引用情况来评价论文的质量。不必再花费人力、财力去召开评审鉴定会议。
  至于应用性研究成果,则应该通过应用去检验。真正有应用前景的成果,也一定会在应用中得到应有的回报———包括物质上和精神上的肯定。
  张涛提出,如果对科研成果进行鉴定,应做到客观公正,除了提供必要的材料外,成果的完成者和组织者应该回避,由权威的鉴定中心独立完成。鉴定中心可以在政府监督支持下实行民办,如由科技事业单位和科协及其所属学会来办。
  在鉴定和评审的方式改变后,院士们的烦恼就可以通过“择优而从之”的办法来解决,这也是中国科技界的法宝———有所为有所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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