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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壮歌——记空军某试验基地的知识分子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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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8-05-10
第1版(要闻)
专栏:

  大漠壮歌
  ——记空军某试验基地的知识分子
  新华社记者 孙茂庆 曹智 本报记者 苏宁
  从北京西行一千六百公里,来到巴丹吉林沙漠纵深地带,映入眼帘是无垠的戈壁,绵延的沙丘。我国唯一的航空武器试验训练靶场就隐身在这荒凉而又神秘大漠中。
  从第一枚空空导弹试验成功到第三代空空导弹上天;从我国第一架靶机跃入蓝天到新型超音速无人驾驶靶机的放飞……大漠深处,空军某试验基地几代知识分子心中那曲深沉的奉献之歌已经回响了四十年。
  大漠崛起导弹试验城
  这是一块民用地图上没有标明任何字样的土地,周围数百里,人迹罕见,草木难寻。任凭你有再丰富的想象力,也很难想象,万顷黄沙中镶嵌着一个现代化的航空武器试验训练基地——
  基地的“中心部位”绿树环绕,纵横交错的柏油马路笔直宽阔,科研楼、办公楼、宿舍楼鳞次栉比,商场、礼堂、学校、宾馆、邮局、银行、书店一应俱全。
  面对眼前的这一切,六十一岁的基地靶场现代化建设总工程师左继章少将感慨万千:“从人迹罕至的不毛之地,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几代知识分子付出的是青春、智慧和热血。”
  一九五八年夏,随着毛泽东主席手中那杆如椽大笔在一份筹建导弹试验基地的报告上落下,大漠深处拉开了建设导弹试验城的序幕。
  创业艰辛——吃过糠菜的老同志,率先咽下茄子干、骆驼草拌沙枣面。拿笔杆子的知识分子,拿起了铁锹,植下一树树绿色,也播下为祖国编成一张钢铁防空网的希望。
  一九五九年后,空空导弹试验成功的消息便不断从这渺无人烟的戈壁荒漠中传出,人民空军的战鹰也在一次次爆炸声响中装备起国产导弹。
  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神州,各种信息如潮水般涌向共和国这块古老的土地,赶超世界先进水平的紧迫感再次压在基地知识分子的心头。
  一九八四年十月靶场的第一次大改造,使我国具备了近距全方向空空导弹试验的能力。
  一九八八年,经国务院、中央军委批准,基地靶场再次进行更大规模改造。
  在基地党委的指导下,一个依靠自身力量改造扩建靶场的战斗悄然打响。基地自主开发的靶场指挥控制系统软件和测量引导系统软件问世了,雷达模拟信号改为数字信号成功了……数百台、套老旧装备由此焕发了青春。
  今天,一个集现代化指挥、光纤通信系统和高精度测量系统为一体的现代化靶场已崛起在大漠深处。它可以承担各种型号的空空导弹试验和机载火控系统的试验。
  对此,基地现任司令员唐正其并没有满足。这位当年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的高材生,已在大漠里滚打了三十个春秋,为靶场的配套发展倾注了全部心血。任职八年来,他带领基地知识分子共完成了一百多项科研任务,主持参与了十多项重大课题研究。
  唐正其说:追赶新技术革命浪潮的脚步一天也不能放松。再经过几年的努力,我们将建成世界一流水平的航空武器试验靶场。
  新飞天之路
  不久前,超音速无人驾驶靶机被批准定型。听到这个消息,靶机的总设计师赵煦泪眼模糊,研制中国无人机的一幕幕仿佛又从他眼前掠过。
  导弹试验需要性能可靠的靶机。我国最早用于试验的靶机是从苏联进口的,后因众所周知的原因,靶机的进口很快停止。
  要研制出自己的无人驾驶靶机,对于30多年前从零开始的中国科技人员来说,无异于攀登一座难以征服的险峰。
  “我不信,我们比别人笨!”陈绍周、赵煦和同事们向基地领导请缨了。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迈开第一步后,竟是多少个春秋的艰苦跋涉。1966年12月6日,由王存山、陈绍周、赵煦等7名知识分子改装、被命名为“长空一号”的无人靶机一举试飞成功,并迅速投入了航空武器的试验。
  “长空一号”的研制成功,改变了中国没有无人机的历史,后来它被人们称作“争气机”……
  80年代初,为了试验某新型导弹,国家准备花外汇从国外购进靶机。“从国外进口一架靶机需要数百万美元,对于我们这样一个还很贫穷的国家来讲,不合算。”陈绍周、赵煦再次请战了。
  又是多少个不眠之夜,又是多少次技术攻关……
  1984年6月6日,某新型导弹打靶试验在基地拉开战幕。晨曦中,一架银色高空高速无人机随着指挥所里“开车”、“起飞”的口令,起飞、跃升、转弯、加速……40分钟后,一架新型国产高速歼击机携带新型导弹从地面冲向蓝天。追逼无人机,逼进——摆脱,再逼进——再摆脱,几分钟后,导弹喷着火舌冲向无人机。
  高空高速靶机研制成功了,研制无人靶机的知识分子们又将目光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1990年初,北京。空军司令部的一个会议室里,来自全国航空界的专家、学者正在围绕我国是否上超音速无人机项目严肃而热烈地讨论着。会上一些专家认为根据我国目前技术水平和经济实力,不宜上这个项目。
  听到这,赵煦和两名30来岁的年轻助手瞿勤、林卫东再也坐不住了:“我们只要人民币800万元,保证4年内把超音速无人机送上天!”4年后的4月13日,在这块曾孕育飞天神话的土地上传出喜讯——无人机一举突破音障。中国,继美国之后,成为世界上第二个拥有超音速无人机的国家。
  鹰击剑啸惊九天
  1997年7月21日。一种新型导弹的空中试射即将开始。
  戈壁似海,碧空如洗。上午9时,基地飞行副司令员丁建思带着几分悲壮跨上了他的“坐骑”———一架高速战斗机。
  飞机升空3分钟后,截获目标。丁建思准确地扣动了扳机。顷刻,他感到左机翼猛地一掀。凭经验他判断出了异常。他火速拉杆,加大坡度脱离。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一团火光已笼罩住了飞机,弹片向不同方向飞去。原来,导弹因故障发生早炸。2秒钟后,导弹解体的战斗部在飞机前方再次爆炸。
  “立即返航!如有危险,跳伞!”指挥员果断命令道。
  8分钟后,丁建思驾着40多处受伤的飞机安全着陆。这次危险飞行,为搞清楚导弹早炸的原因提供了第一手资料。
  这只是丁建思经历的无数险情中的一幕。1977年从飞行学院毕业,担负科研试飞任务以来,丁建思已发射各型导弹100多枚,成为空中试射国产导弹最多的飞行员之一。
  像丁建思这样艺高胆大、遇险不惊的试飞员,在基地飞行试验团还有很多。杜庆海、赵俊成、赵维国、崇恩才……他们用虎胆铁翼在蓝色的天幕上写下了辉煌灿烂的乐章。
  生命化作不息的“霹雳之火”
  中国的导弹试验事业为国家的强大树立起一座丰碑。然而书写这无字丰碑的人们却很少留下他们的声名。
  空军某基地原总工程师郝维新同志因病于1991年5月14日在济南逝世。从讣告上,人们才知道,我国所有空空导弹的定型、批检、鉴定都凝聚着他的心血和汗水。
  还有被誉为“作风严谨、呕心沥血”的导弹试验专家张绍抛——1988年5月的一天,他登上了长途导弹颠簸试验车。临行前,一位老战友拉着他的手说:“老张,你的脑血管疾病已经很严重了,天又这么热,路这么远,别去了!”“没事,颠了一辈子了。”张绍抛说。
  几千里的颠簸,几十年的颠簸,他的脑血管再也承受不了了。张绍抛长眠在导弹颠簸车上!
  他们走了,然而他们的精神却激励着基地新一代优秀知识分子在“知识报国”的征程中前行。基地的事业后继有人——
  1997年12月,我国第一个空空导弹全武器系统测试仿真实验室在基地建成。出乎人们意料的是,系统的主研人之一李鸿,是一个年仅30岁的女工程师。1988年7月,李鸿从西北工业大学毕业。此时,姐姐已在广州为她注册了一家计算机公司。母亲也早早在老家广东顺德为她联系好了工作。然而,李鸿却带着要在导弹试验上成就一番事业的宏愿,走进了大漠。
  大漠人的“接力赛”没有终点。今天,以曾明亮、林卫东、瞿勤、李宏斌、刘衍军等为代表的新一代科技人才已经成长起来,担当起新的历史重任……
  大漠的风沙年复一年。戈壁深处跃动的生命,恰似大漠天际边那不息的“霹雳之火”,在无数次升腾中锻造出不朽的中国魂!
  上图:测量分队翻山越岭进行实地测量,为靶场的发展提供可靠的数据。王维忠摄(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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