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谐趣与诗趣——读梁琴的散文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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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8-06-04
第12版(副刊)
专栏:品书札记

  谐趣与诗趣
  ——读梁琴的散文
  李元洛
  在散文创作的领域里,梁琴是一位有自己的天地、情操、才华和追求的“独行人”。她的散文集《回眸》获得“第五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奖”。其作品多取材自人间烟火、市井人生、家园故土,多咏叹友情、亲情、乡情和风俗民情,而活泼洗炼的书面语言与适度的方言俗语的融合,更增强了其作品的现实性和亲切感,以及特有的南昌故郡赣水流域的地域风情。她的作品,或隐或显地表现了她对人生的当下关注与终极关怀,而正是这种关怀,提升了作品的精神品位与价值。
  《街角》写秋冬寒夜卖烤红薯的年轻夫妇和他们的孩子,在风中簌簌发抖的大人,“似两片深秋的叶子”,炉边箩筐里的细伢崽,在“风头上吹得没有热气”,作者赶紧掏钱,“夜寒,吃沸滚的烤红薯,好甜,好香。香甜里,糅合着一种咂不清的味道”。在这幅速写里,表现的正是历经忧患的作者的平民意识和仁者之心。《挤车》生动地描写了当年在工厂上班时厂车拥挤而仍然互相扶持的情状,然而掉转笔锋,表现欲望和金钱对当今现代人灵魂的挤压,由彼“挤”而及于此“挤”,作者不禁感慨系之:“在物的挤压下,倏忽想起当年挤厂车的那一幕,心中怦然一动。即便是普通人,困顿中仍然保持那一份良知与尊严,宁可忍受肉体的痛苦,也要静静地守住自己的灵魂。”这是水到渠成的议论,也是使全篇由日常琐事的抒写升华到形而上之思辨层次的哲理。
  梁琴的作品颇多情趣,特别是情趣中的“谐趣”,也即幽默感。作家班有一位鲁姓同学,因为其作品被小说月报选载而得名,但由于来自乡下,加之其貌不扬,故郁郁不得志,然而在他毛遂自荐作了场“我是怎样写小说”报告之后,即在学校一举成名。男男女女的本科生研究生在他身后指指点点,他“微笑着,佯装没听见,心里着实得意得很哪”,那张本来就“皱得猜不出年龄的脸”,“折褶似乎更深了。因为他笑得次数委实太多了。”这,是善意的他嘲。
  再道“诗趣”。梁琴的纤纤素手中有一支灵动的笔。她善于写景状物描人叙事,因为她触类旁通,常常跑到小说的门庭里去借鉴人物描写和情节叙述,溜到戏剧的舞台边去观摩人物的精彩对白,然而,梁琴以前毕竟是一位诗人,她从诗的殿堂里偷来了更多的香火。这,不仅表现在她的散文整体语言的洗炼和适度的跳跃性,而且表现于虚实相生的意味和情境。这在梁琴的散文中不胜枚举。“多、来、米、伐、索——一支铜管生涩地发出椭圆形音符,每个音都憋足了气,反反复复”(《黄昏的号音》),妙用通感,诉之于听觉的号音有了可视的形状和可触的重量,写铜管即是写人,写号音却是写年轻的吹号者生命的飞扬。然后作者镜头一转,聚焦于“文革”中流落江湖的军乐管总指挥,和他那“独自哀鸣”的小号。作者的虚实交错、小中见大的诗想与诗语,为过去的时代留下了不能遗忘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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